杜還笙說的話不是安慰。
他真的能靠畫畫賺錢。
一下子就賺到了自己好幾年都賺不到的錢。
興奮之餘，他突然覺得嗓子有點癢。
“謝謝你，漢娜阿姨，我......我沒想到我的畫真的能賣錢。要不是還笙鼓勵我，我連進您工作室的勇氣都沒有。”
漢娜抽了一張紙，遞給他。
語氣愈發的親和：“你是我見過，最有靈氣的年輕畫家。”
這個評價太高了，他從未被這麼讚譽，習慣性搖頭否認。
“......沒有沒有。”
漢娜並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只是聽說他家裡窮，沒什麼錢。
就連工作室裡的人，在看見他的作品之後，除了驚歎以外，更多的是疑惑。
這麼優秀的作品居然就畫在這麼廉價的紙張上，甚至不是專業的畫紙，用的顏料也是很低廉的那種。
所有人都以為是白念靈感來了，手邊沒有準備，手裡有什麼就用什麼。
殊不知，他用的已經是自己最好的了。
漢娜很欣賞他，好的作品就算是畫在草稿紙上，也足以令人駐足觀賞。
“這是給你的，不嫌棄的話，可以拿回去用。”
漢娜從旁邊提起一個海藍色的帆布袋，還挺大的。
白念忙站起來，伸手去接，眼睛往裡面看了一眼。
裡面裝著畫冊和速寫本，大大小小有五六本，還有一盒包裝精美的顏料。
他從小到大，沒收過這麼精貴的禮物，當即就往漢娜那邊推。
“收下吧，給畫家送畫具，是‘墨色流年’傳統。”漢娜的手按在他推過來的口袋上。
漢娜說得坦然，再拒絕的話就是不識好歹了，於是白念道了聲謝謝就收下了。
他把袋子放在旁邊，手指時不時會去碰一下，那表情，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漢娜十分合理的猜測，要是沒有人在他身邊，他肯定會立刻撕開塑封膜，寶貝似的輕輕拿起來看。
白念被對面的一聲淺笑嚇得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指，臉上有點發燙。
“對不起，我沒收過這樣的禮物，有些好奇......”
他確實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平時在畫室裡，同學們用的都是嶄新的鉛筆和畫具，而他用的，都是別人扔垃圾桶不要的。
有時候運氣好能撿到一截手指那麼長的，夠他畫很久了。
面前的男生看起來也就跟自己小兒子差不多大，漢娜沒忍住拉著他的手背拍了拍。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現在的你，已經變得越來越好了，不是嗎？”
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柔軟，帶著暖意。
白念身體僵麻，卻不捨得抽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