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非常不配合,醫生說她這一跤摔的差點就要高位截癱,藥量大,自然就會痛苦一些。
白念站在病房裡,拿著筆記本仔仔細細將醫生的話寫下來。
女人坐在床上,只顧著埋頭吃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白念。
杜還笙突然想起了宋艾。
每次自己回家的時候,宋艾都會放下手裡的事情,走過來抱著他。
捏他的臉,看他這幾天有沒有變瘦,要是發現他有黑眼圈,肯定要說他好久。
母親愛不愛孩子,用眼睛是可以看出來的。
杜還笙眯著眼,即使不願相信,也不得不承認,白唸的母親,也許並不愛他。
她只顧著自己發洩,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子因為勞累眼下生出的烏青,也沒有關心他吃沒吃飯,累不累。
杜還笙看向白唸的眼神突然間變得複雜了,白念似乎比他想的,還要難。
家裡有個人生病就是這樣,只要進一趟醫院,前面攢的錢一次就用沒了。
一份盒飯,土豆雞塊的,還有一份例湯。
女人吃得一口不剩,從口袋裡掏出牙籤一邊剔牙,一邊問:“你弟的生活費別忘了給。”
白唸的弟弟今年八歲,讀的寄宿小學。
每個月要給學校五百的伙食費,還有單給白金來五百的生活費。
一共是一千。
要是沒記錯,白念之前在那個咖啡店打工,一個月也就一千五。
杜還笙拳頭硬了。
白念站在床邊,看著床上即使生了病,也依舊肥胖的中年女人:“以後我不會再給白金來生活費。”
“憑什麼不給,那你弟怎麼辦,他昨天在學校說要和同學去過生日你沒聽見嗎?”
“你不是有獎學金嗎,你拿去幹什麼了?”
女人滔滔不絕的呵斥在病房裡一遍遍迴響,站在病床前的男生卻如同麻木了一樣,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最後是杜還笙忍無可忍,叉著腰說:“你沒看見他黑眼圈多重啊,你住院不要錢,做手術不要錢,八歲的孩子一個月就要花一千,你怎麼不自己出去賺?”
“眼睛瞎了沒看見?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在醫院是為什麼,要不是白念,你摔死都沒人管。”
這是杜還笙第一次罵人,恨不得把這人腦袋挖出來看看裡面是什麼,為什麼這麼對白念。
女人殘疾的腿在床上亂蹬,雙手抓著被子開始尖叫起來。
“你出息了是吧,還叫了外人來罵我,我當初就不該生你,那時候就該把你按死在被子裡。”
杜還笙氣得跳腳:“你再罵一句,信不信我拔你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