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讓江皓月幫忙一起勸。
他幫著她父母那邊說了幾句話,陸苗罵他“叛徒”,罵完後,他的電話她不再接。
第二志願,父母不容商量地要求陸苗求穩,報一所他們本地的二本,專業選了大熱的金融。
直到提交志願的當天,他們都在極力反對她的第一志願,陸苗沒聽他們的話,一意孤行地堅持她的大學要去首都讀。
那個理由是什麼……可想而知。
報完志願,和父母大吵一架後的陸苗,坐上了去往江皓月那個城市的火車。
一年前,她在站臺,目送他遠去。
一年後,她終於能坐上同一輛火車,去往他在的遠方。
這是陸苗的十八歲。
經歷過父母的離異,她的叛逆期似乎人為地延後了。
可它總有到來的那一天。
誰攔著她都不管用,迎著火車行駛時視窗吹來的烈風,陸苗攥緊拳頭,無比地確信,這就是她想要做的事——去江皓月的身邊。
☆、53.重逢
好像不論是哪個城市, 火車站的人永遠那麼多。
站在出站的隊伍中, 陸苗覺得自己彷彿一顆沙礫,被丟進了一片汪洋。
洶湧的人群四面八方地擠來, 她的眼睛失去聚焦,渺小的她頃刻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這個城市對於她是全然陌生的。
在這裡, 陸苗認識的人只有江皓月,她在每一張路過身邊的面孔中, 耐心地找他。
她知道自己總會碰見他的。因為他在等她, 他也一定正在找她。
從前她找江皓月就找得快, 茫茫的學生一起放學, 她一眼就能找到藏在其中的江皓月。
不過, 最後是江皓月先找到了陸苗。
熟悉的聲音喊了她的名字, 她立刻轉頭, 循聲望去。
青年衝她招手。
眼神對上陸苗之後, 他笑起來, 眸中的冷淡宛如破冰一般消融褪盡, 暖進人的心坎。
他怎麼能好看成這樣啊?她不由地想。
陸苗像一隻撲騰翅膀的小鳥,呼哧呼哧地飛過去,投進江皓月的懷中。
他身上有熟悉的皂香,熟悉的冰涼涼的溫度,熟悉的被他擁抱的力道。
她被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包裹, 擁抱他之後, 那些積在心裡的抑鬱、困惑、酸楚, 通通煙消雲散。
陸苗嘆了口氣, 安心地閉上眼。
江皓月伸手揉亂她的頭髮。
“要抱多久啊?”佯裝不耐煩的語氣,卻完全沒有推開她的動作。
陸苗的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聽見他的心臟嘭嘭嘭跳得飛快。
“江皓月。”她用很輕的聲音喊他。
他低下腦袋,聽她要說什麼。
陸苗同一時間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然後親完就不再看他是什麼表情,挽起他的手臂,拉著他向前走。
江皓月估計懵了,她拉他去哪,他傻傻地跟著去了。
期間,他忘記笑話她的那個吻、忘記她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忘記她是個路痴。
直到陸苗問他:“我們這是在哪啊?”江皓月這才回過神。
“我叫了車,不在這兒。”他帶著她原路返回,往另一個方向走。
計程車上有空調,將夏日的暑氣一下子隔絕在外。
江皓月拿出手機,給陸苗的父母發了報平安的資訊。
“你太胡來了。”發完簡訊,他嘆了一句。
陸苗不知道他指的是她來前跟她父母大吵一架的事、自己第一志願的事、自己選擇了“服從調劑”的事,還是自己先前不接他電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