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絳舉起令儀的小奶嘴:「它們其實早已不知何時死掉了,離開了。」
令儀滿臉淚水:「我不想讓它們死去……」
「過來,令儀,和你的這些朋友,都好好道個別吧。」溫絳牽著令儀的手,令儀抱著它死掉的朋友們緩緩下了樓。
來到樓頂天台,霍卿章剛把玫瑰花田鬆了遍土,挖出了幾十個小坑。
令儀不知道死亡是什麼,只知道她的朋友們要離開了,儘管很悲傷,可還是要認真道別,感謝它們曾經的陪伴。
她拿起掉了耳朵的兔子玩偶,輕輕親吻,睫毛掛著淚珠:「阿章,我們要分開了,我捨不得你……」
溫絳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把阿章放進土坑裡,埋葬了。
然後是小絳、史蒂芬諾、鬍子先生……
玫瑰花田裡布滿一個個小土包,裡面埋葬著令儀們最珍貴的朋友。
霍卿章又給了令儀一沓卡片,道:「不要忘記朋友們,它們曾經陪著令儀度過很長的時光,把朋友們的名字寫下來吧。」
令儀接過卡片,短短的小手指一把攥不住。
她不會寫字,於是便用油畫棒畫下了朋友們的樣子。
紅色的長方形是史蒂芬諾;
黃色的圓形加兩條毛是兔子阿章……
小孩兒含著淚,寫下每位朋友的名字後,把小卡片插在小小的土包上。
再見了,我最愛的朋友們。
失去了朋友的兩歲七個月幼兒變得鬱鬱寡歡。
她也不畫她喜歡的畫畫了,只坐在沙發上怔怔望著窗外。
孫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給她做了她最喜歡的甜橙蛋羹,她只吃了一口又開始掉眼淚。
孫姨還以為是自己手抖放多了鹽,嚇的她趕緊把蛋羹回爐重造。
令儀鬱鬱寡歡許久,習慣性要拿自己的奶嘴尋求安慰,可抓了半天也只抓到空氣。
她這才想起來她的小蘿蔔已經離開了……
最後,她只能趴在媽媽懷裡,撅著小屁股抽抽搭搭掉眼淚。
深夜。
霍卿章從天台回來,摘下尼龍手套,攬過溫絳問道:「令儀怎麼樣了,還哭麼。」
溫絳點點頭,他看了一天女兒的眼淚,表情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剛哄睡,明天起來估計眼睛都要腫了。」
中間無數次想過要不把玩具挖出來洗洗還給她,但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小孩子不懂死亡的意義,但她必須懂。
其實小令儀根本就沒睡,只是裝睡,她知道媽媽一直在照顧她的情緒很累了,需要睡覺覺了。
所以現在的她,其實正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漆黑的天際,抬起小手擦擦眼淚。
好想史蒂芬諾、小絳、阿章……
可小孩子終究是精力有限,到了後半夜,令儀便抱著她的毛絨星星玩具睡著了。
房門悄悄開啟一道縫隙,溫絳和霍卿章赤著腳進了房間。
借著月色,倆人仔細觀察了下床上的令儀,即便環境幽暗,還是能看出小孩微紅髮腫的雙眼,垂下的長睫上還掛著星星點點的淚光。
溫絳那個心疼呦。
他輕手輕腳上了床,攬過女兒小小的身體,輕吻她的額頭。
霍卿章側臥在她另一側,一隻手輕緩地撫拍著她的小肚子。
與其說是孩子離不開父母,不如說是這倆不成熟的家長離不開他們的小朋友。每晚令儀都會起夜,之後順理成章找他們一起睡,但今天沒有,夫妻二人就覺得身邊少了什麼,空蕩蕩的,最終沒忍住,悄悄過來陪令儀一起睡。
翌日。
令儀起床後,還是一副蔫頭巴腦的模樣,無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