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你很難過,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不說呢。」溫絳揪著被角,「受傷的是他不是我,你過去吧,我沒事。」
霍卿章站起身子,高大的身形壓迫下一片陰影。
他漠然地垂視著溫絳:「所以你以為我沉默是因為擔心雲善初?」
「不是麼?」溫絳一歪頭,笑得俏麗可愛。
霍卿章:「不是。」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才說出下面的話:
「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你出任何意外,但好像,食言了。」
溫絳雙眸倏然睜大,睫羽如蝴蝶振翅,顫動著。
原來霍卿章的沉默並非擔心雲善初,只是愧疚自己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危險去保護好他。
心裡湧上一股熱流,捂著被子也覺得熱了。
「這不是代表你的錯,只能歸咎於是人心難測。」溫絳向前探了探身子,手指尖輕輕觸碰著霍卿章的手背:「不要難過,孩子爸。」
霍卿章的手指倏然一顫。
原本失落的情緒因為這聲「孩子爸」而平復了些,隨即心頭湧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癢癢的。
他低頭看過去,卻看見溫絳雖然在笑,眼睛卻紅紅的。
下一秒,淚水無聲劃過臉頰。
「怎麼哭了。」霍卿章皺起眉頭。
溫絳快速擦一把眼睛,努力維持笑意:「其實剛才真的很害怕,害怕到無法動彈,不知道該向右還是向左,腦袋一片混亂。」
「但是唯一的理智,就是向代表尋求幫助。」
「代表也並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救了我。」溫絳笑笑。
霍卿章覺得胸口處鼓鼓的,情不自禁響溫絳的臉伸出了手。
溫絳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溫度,近在咫尺。
但還未觸碰到溫絳的臉,霍卿章又收回了手。
這種過於親暱的安慰,好像已經越線,超過了只作為床伴的關係。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霍卿章從他臉上移開視線,闊步離開。
望著霍卿章的背影,溫絳忍不住發笑。
不可一世又傲慢的霍卿章,第一次露出了無所適從的慌亂模樣。
因為他,溫絳。
由於多名嘉賓受傷的緣故,節目組打算暫停一天拍攝,並且自打他們來到羅馬後日日奔波,身體也吃不消,部分工作人員出現了嚴重的水土不服,得給他們一些修養時間。
溫絳本以為能睡個懶覺,可天才矇矇亮,覺淺的他聽到了房間內的異響。
他緩緩睜開眼,便看到窗臺前一高大身影背對著他。
「霍代表?」溫絳揉揉眼睛慢慢坐起身。
霍卿章聽到聲音,轉過頭,手裡還拿了個小噴壺:「抱歉,吵醒你了?」
溫絳懶洋洋地躺回去:「代表好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門也不敲。」
冗長的沉默過後,傳來霍卿章稍帶歉意的回應:「抱歉,想給你送盆花,擔心擾你好夢,自己進來了。」
順勢看過去,溫絳看見窗臺上擺了一盆叫不上名字的盆栽,巴掌形狀的葉子裹挾著淡紫色的花苞。
「這是什麼花。」溫絳問。
「三色堇,今早出去晨跑,看到當地農戶的花棚,順便買了盆。」霍卿章為葉子噴著水,「擺在房間裡淨化空氣,對身體好。」
他又道:「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
可溫絳一旦睜眼就再也睡不著,他閉著眼睛嘗試睡個回籠覺,嘗試失敗,乾脆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看到洗漱完坐在床上發呆的溫絳,霍卿章隨口問道:「今天沒有拍攝,你有什麼計劃。」
溫絳反問:「代表有什麼偉大計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