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絳平靜地將手機架好,開始著手清理豬五花,焯水切塊一氣呵成,刀法穩健,切成的肉塊均勻漂亮,白皙潤澤的手指在肉塊上輕輕摩挲時,詭異的是,眾人並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
彈幕一句「友情提示,可以呼吸」道出眾人心聲。
在觀看手工類活動時,好像大部分人都會被吸引注意,明明可以打在彈幕上,但卻不由自主在螢幕後喊著「醬油放多了!」
等紅燒肉新鮮出鍋,眾人垂涎三尺:
【臥槽,這賣相可以啊,wj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我饞了我先說,溫絳你介意我拿著勺子上門麼?】
溫絳:「不介意,你甚至可以再喊上一車麵包人。」
【做什麼藝人,也討不到好,不如做廚子。】
溫絳:「不想做廚子,當個混吃等死的米蟲不行麼?」
或許黑粉們自己都沒發覺,自己早已忘記初心,失去了說髒話的慾望。
甚至覺得溫絳說話幽默,會接梗。
紅燒肉冒著熱氣,濃油赤醬色澤金黃,光是看著都能感受到入口瞬間柔軟即化,伴隨著微甜,情不自禁感嘆著能被媽媽生出來簡直太幸運辣!
溫絳開啟麥克風,舉起筷子:「現在,來嘗一嘗豬頭的味道。」
【啊——給我吃給我吃!】
【減脂期人痛不欲生,為什麼要我晚上看到這個直播。】
【美……區up主?】
溫絳夾起一塊紅燒肉送入嘴中慢慢咀嚼,秀麗的眉隨著咀嚼的動作漸漸蹙起。
我還是曾經那個手殘,沒有一絲絲改變。
連麥的黑粉沉默半天,看著他的表情變化,問了句:「所以,豬頭好吃麼。」
「難吃,只有賣相。」溫絳直言不諱。
焯水火候不到位,血腥味夾雜苦澀鹹鹽味,一口下去,糖色全糊嗓子眼。
但他還是夾起第二塊肉送入嘴中,閉眼蹙眉慢慢咀嚼,難吃到,睫羽在輕顫,
連麥黑粉再次沉默,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終於問出了心中疑問:
「難吃為什麼還要吃。」
溫絳擦拭過嘴唇,輕呷一口白水,慢條斯理道:
「社會中存在很多約定成俗的規矩,即便並未受到法律約束,可總有無形的枷鎖讓人無路可退。」
隱晦的一句話,令直播間突兀的沉默。
許久,連麥黑粉輕聲問道:「是有人逼你做這種事麼。」
他並未挑明「這種事」到底是何事,可所有人心知肚明。
這一次,溫絳沒有再回答,沉默許久後抬頭露出一抹違心的笑:「時候不早了,今天的連麥直播到此結束,大家也早點休息。」
溫絳沒對這件事做出任何回應,可好像所有人都聽到了振聾發聵的求救訊號。
突然間,彈幕劃過一條「wj什麼時候死向您送出一發火箭炮」。
就像是奇怪的連鎖反應,有了第一條刷禮物彈幕,第二條第三條無數條接踵而至。
連麥黑粉的聲音聽起來幾分苦澀:「給你送點禮物,吃點好的,嗯還有……好好生活,加油。」
【以後不會再罵你了,也希望你不要繼續擠兌初初,各自安好吧。】
【其實一場直播看下來,感覺你性格蠻好情商也高人也漂亮,為什麼非要靠拉踩這種惡臭手段捧高自己呢,為什麼不能相信只憑自己也能擁有大好前途呢。】
【哎……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加油吧。】
切斷直播間,溫絳望著訊號終止的字樣,良久,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並非受人所迫,全憑自願。」
是了,那點魂牽夢繞的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