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室友也跟他同樣勞累,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好歹吃得飽,也不用幹別的活,我以前聽說,當兵的也沒多少糧食。”
“我們不會跟人打?”李大忽然問。
宿舍裡的人不出聲了。
過了半響才有人說:“兵就是要打仗,才叫兵。”
李大嚇了一跳:“我還是想種地,我不想去打仗。”
有人笑他:“你以為我們想啊?”
“但是東家說了,如果我們只知道種地,等流匪打來的時候,我們就是任人宰割的豬,唯一的用處就是殺了吃肉。”那人對林淵很是信服,“東家說得對。”
李大嘆了口氣,道理是這樣的,但是誰想打仗啊。
然而第二天,李大還是得套上自己的藤甲,拿著刀去列陣,這幾天不練指令了,而是練“站”,在寒風中一動不動的站著,誰要是動一下,所有人都得多站半個時辰。
先不說被罰,如果真有人動了,其他人就先得恨死他。
到了這一步,練得就是紀律性的。
站姿練得差不多了,就要開始鍛鍊體能,長跑、俯臥撐、蛙跳等等,總之是林淵能想到的,全部讓他們做了。
每每到了休息的時候,所有人都累得像條死狗。
也不是沒人不滿,但是一有人不滿,旁邊的人就會教育他。
“你如今有吃有喝,累點又怎麼了?往年餓著肚子秋收都過來了,如今我看你是日子好過,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了。”
“就是,就仗著東家心好,我看啊,東家就該把你從莊子扔出去,我瞧你能在荒郊野外活上幾天。”
“還是扔出去的好,免得帶累了我們。”
被教育的人只能悻悻然的低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旁邊的人才滿意。
倒也有人真的以為林淵心好,到訓練的時候還不從床上爬起來,賴著不動,有人拉也死賴著不出來。
彙報到林淵那,林淵面無表情地說:“既然不想待了,那就趕出去。”
彙報的人正是李大,他在林淵冷漠的眼神中讀出了林淵不會更改心意。
“我不信!”賴著的那人不斷掙扎,“東家不可能趕我走!帶我去見東家!我要問個明白!”
李大嘆了口氣:“你不必去問東家,東家不會見你。”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有人小聲說:“東家那般的好心腸,不會真趕的,也就是嚇唬嚇唬他。”
“就是,你快說你知道錯了,東家肯定會原諒你的。”
那人大喊起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東家!東家!”
李大帶著人,把那人架出了莊子,莊子周圍都沒有人煙,活下去的難度很大,但也不是毫無希望,但就算活下去了,也過不上什麼好日子,尤其是在冬天。
那人直到被架出了莊子,還不相信自己真的被丟了出來。
“我要見東家!李大!李大害我!”那人還在吼,聲嘶力竭,“我不過就是起晚了那麼一會兒!”
李大把他丟到一邊,衝他說:“你也不必想著再回到莊子裡去,東家說了,你若是回來,就打一頓再丟出去。”
那人一臉茫然:“我不信,東家不會這麼狠心,我不信。”
圍觀的人不少,他們其實也不信,到了這一步,他們還是覺得這是嚇唬人而已。
“還是信的好。”林淵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他穿著一件棉衣,腳步不疾不緩地走過來,他看向眼前這些人,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漠。
“我一向脾氣好。”林淵說。
沒人說話。
林淵:“但凡覺得訓練辛苦,不想訓練的,現在站出來。”
“我給你們機會,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