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淵還沒意識到,他是個文科生,這輩子幹得最有創造性的活就是修電腦,還沒修好,重買了一個,為此把獎學金差點都花沒了。
但是人嘛,夢想還是要有的。
翌日天還沒亮,小廝就從被子裡探出了頭,外頭颳著寒風,破廟既不能遮風也不能擋雨,好在這一週多也沒下雨,南邊也不下雪,除了冷了點,出行倒是不算艱難,他搓搓手,有些捨不得這溫暖的被窩。
不過小廝很快就振作起來,他想到少爺現在不能走動,一切希望都扛在自己肩上,就升起了一股豪情壯志。
林淵在他走前囑咐:“要是碰到混混,你就把紙幣給他們,知道嗎?”
小廝不明所以:“不能給!那都是少爺的錢!”
林淵解釋:“你不給他們就搶,你搶得過嗎?比起兩貫,另外的四十八兩才是大頭。”
小廝這才低頭說:“都怪我沒用,要是陳哥還在,那些人肯定搶不了陳哥……”
提起陳哥,那個自願跟著原主出來的馬車伕,林淵心裡也有些堵得慌。
陳哥是原主的奶哥,奶媽的孩子,從小跟著原主一起長大,長得身強體壯,忠心耿耿,關係也很親密,小時候還睡在一個被窩裡,互相彈小雀兒,比誰尿得遠。
陳哥比原主大五歲,沒有大名,都喊他陳哥,長輩叫他牛蛋。
他讓原主和小廝跑,自己留下攔住那些災民。
不知死活。
林淵嘆了口氣,古人淳樸,認準什麼就是什麼,要是易地而處,林淵覺得自己也不可能像他一樣,用自己的命去救人。
元朝重商業,對農業並不重視,賦稅算是各朝代中最低的,只有商人會被徵重稅。
然而朝廷的稅收低,不代表各地官員就很清廉,他們靠俸祿可過不了奢侈的日子,就只能壓迫當地的百姓。
現在苛捐雜稅越來越多,來自地主階級的壓迫也越來越重,各地農民很多民不聊生,沒法生存了,就變成了災民,想辦法活下去,不少地方還爆發了瘟疫,農民大面積出逃。
那些攔住他們,搶他們財物的災民,以前或許也是老實種地,有一口飯吃就滿足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