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人生裡並未擁有過什麼人,所以才更無法接受失去。
夕陽西下,大地漸漸被黑暗籠罩,屋裡的燈光亮了起來。
落地窗上落下一道纏綿的影子。
鼻尖是縈繞著的沐浴露香味,伸手就能觸控到帶著溫度的身體,簡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臥室的,他的所有感官都被抱住他的人佔據。
對方似乎愛上了他的唇,無限的糾纏,無數次的索求。
唇齒糾纏的時候,簡堯甚至覺得自己要被對方吃下去了。
“我愛你。”對方輕咬著他的耳垂,那聲音帶著簡堯從沒聽過的滿足。
也比平時更低沉,更性|感。
簡堯只是抱住了對方的後背,他的眼睛有些酸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受了一股滅頂的痛楚和幸福,這兩種感覺如此矛盾,卻又迅速的填滿了他的胸腔。
他能感受到霍衍的情緒,霍衍抱住他的手那麼有力,恨不得把他裹進血肉裡。
在某一瞬間,簡堯突然落下淚了,那淚痕被霍衍的唇舌輕輕帶過。
簡堯抱住霍衍的手更緊了。
他似乎一直在找這麼一個人,在找這麼一個懷抱,能夠沒有任何要求的接納他。
他曾經以為那個人是家人,現在才發現,家人有自己的生活,簡安之不可能永遠和他在一起。
只有霍衍,也唯有霍衍,從始至終一直在他身旁,沒有底線的接納著他。
霍衍從來都很溫柔,但是在短暫的安撫後,他就像一隻剛剛下山的猛獸,半生尋覓過後終於鎖定了自己的獵物。
他無法再剋制心底的欲|望,撕開溫情的面具,露出了藏匿在面具下的獠牙。
簡堯覺得自己被咬穿了後頸的面板,在強壓下被迫奉獻自己。
可他沒有反抗。
“疼就告訴我。”霍衍在他耳邊說。
簡堯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其實沒覺得有多疼,可能是在那之前霍衍足夠有耐心。
最開始的時候,簡堯覺得很奇怪,他翻了個身,去看霍衍的表情。
霍衍的額頭有汗——就像是從海里剛剛爬出來的人,他的額頭有汗珠滴落,後背前胸滿是汗水。
還有他額頭的青筋,就像他竭盡所能壓抑著什麼。
簡堯下意識的抬手,他的手指觸碰到霍衍額角的那道傷疤。
“疼嗎?”簡堯也問。
霍衍單手撐著床,另一隻手抓住了簡堯觸碰他傷疤的那隻手,他把簡堯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遇見你以後就不疼了。”
簡堯勾了勾嘴角,他的眼睛微彎,那眼睛裡似乎有細碎的星光。
霍衍看著簡堯的眼睛,他像是被充滿了氫氣的氣球,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炸。
然後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鑽進來,在地板上灑下搖曳的光斑,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簡堯仰著頭,他的嘴唇微張,雙眼沒有焦距。
他覺得自己行走在深山中的人,總是在迷路,總是找不到前進的方向,可當他覺得自己沒有出路,會永遠被困在此處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條大道,他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辨明方向,只需要按照這條路走下去。
即便他並不知道這條路會帶著他前往哪裡。
他漸漸沉迷其中,不再思考,也不再向往山外的世界。
他的體力漸漸流失,沒有力氣再行動。
四肢癱軟,連汗水都已經流乾。
但與此同時,他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好像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安全了。
·
一雙手臂從他的腋下和雙腿穿過,慢慢把他抱了起來,簡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