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裡面抬起頭來,看了顧橋一眼,嗯了聲。
然後父女倆就沒什麼其他好說的了。氣氛陷入尷尬,顧橋拿著竹條回了房間。
她把竹條放在書桌上,站著看了一會。
這跟竹條不算長,頂多三四十厘米,寬度大概三四厘米,因為年代久遠,上面已經有點發灰了,表層被磨地光滑。
顧橋已經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江琴就開始拿這跟竹條抽她了,是小學三年級還是四年級的一次期末考試之後,電視裡報道說近年來高考壓力越來越大。竹條抽在她背上,瞬間就紅了一片。
事後也會扔給她跌打藥,但下回考試也依然會繼續打她。尤其是每年夏天的高考前後,江琴就跟瘋了似地拿她出氣。
顧橋沒錢,不然她很想把江琴送去心理治療。
她拿起桌上的那根竹條,抬起手來,又狠狠落下,抽在了自己的大tui上,疼,火辣辣地疼。
疼地想要掉眼淚,卻還是咬著牙,不讓眼淚流出來。
其實江琴抽她的時候,比這疼多了,那種多年在工廠車間幹體力活的人,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但就算那樣,她也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哭的衝動,因為早就習慣了啊。
這事她從不告訴外面的人,尤其是程舟。
也是程舟心細,發現過幾回。帶著她找江琴算賬,掀翻了她家的餐桌和茶几,砸壞了她家的門。但這又能怎麼樣呢,江琴始終是顧橋的媽媽,程舟不可能對顧橋的媽媽動手。
顧橋將手上的竹竿條折斷,一直折一直折,最後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隔著小院子,扔到了牆外面的草叢裡。
等期中考試成績出來,看江琴還怎麼打她。
顧橋深深吐了口氣,躺在床上,不再去想竹條,而是她該如何從江琴那把吳師傅留給她的那套修表工具拿回來。
以及,秦奕的筆記本到底是誰拿的?
第二天,開考之前的早自習課,秦奕寫了張紙條,摺好,在上面寫著,“顧橋(收)”。
然後交給前面的同學,大家一個一個傳,就可以傳到顧橋手上了。
卻沒想傳到程舟的時候,紙條被截胡了。
程舟開啟看了一眼。
“顧橋:
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考好,加油!
秦奕。”
程舟冷笑一聲,將手上的紙條團了團隔空扔進了後面的垃圾桶裡。
那個人,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管他家橋橋,他一手養大的女孩,輪得到別人來管。
程舟扔紙條的時候也沒偷偷摸摸,甚至還特地讓秦奕看見。
果然,秦奕過來,把程舟叫了出去。
秦奕看了看程舟,“為什麼扔我給顧橋的紙條?”
程舟看都沒看他,眼神往對面教學樓飄去,淡淡道,“沒有為什麼,想扔就扔了。”
秦奕握了握拳頭,“有病啊你。”
程舟冷笑一聲,“怎麼,你有藥?”說完猛地拎起秦奕的領口,一個大力將他抵在牆上,聲音突然變得陰冷,“只警告你一次,離顧橋遠點。”
說完鬆開手回了教室。
秦奕站在教室後門,整理了一下衣領。
他從沒跟人打過架,也不愛跟人起衝突,是那種寧願自己就吃點虧也不想跟人爭搶東西的人。但這回,他不會放手。
畢竟那是他見過的笑地最陽光的女孩。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週末那天,被後爸打罵一頓跑出家門,心情抑鬱到極點的時候,遇到顧橋,他給她買了一個冰淇淋,她笑地很開懷,她的笑容真的會感染人,至少對他而言,她能輕易驅走她內心的陰霾。
她笑起來的有彎彎眉眼,纓唇微微上揚,一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