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和戚九越聽越是驚駭,兩人心下均想,厲大哥確曾吩咐過咱們要提防倭寇,可是從未說過他早已備好了桐油。難不成他早已知曉倭寇在東遼縣的陰謀,這才提前備好了引火之物。只是擔心訊息走漏了出去,這才沒有對咱們說起不成?
戚九正自思忖之時,只聽厲秋風大聲說道:“戚兄弟,你不必猶豫,按照咱們事先商議的法子,快去將桐油取來罷。”
戚九心下原本驚疑不定,可是聽厲秋風提到“咱們事先商議的法子”,心下忽然一動,不由向厲秋風望去。此時厲秋風背對船艙,面向船頭,見戚九向他望去,突然衝著戚九眨了眨眼睛。戚九腦中靈光一現,剎那間猜出了厲秋風的用意,急忙拱手說道:“謹遵大人吩咐。”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只道厲秋風和戚九暗地裡已經商議好了,心下略略有些不快,暗想厲大哥將事情說給了戚九知道,卻不肯告訴我,想來因為我是女子,怕我壞了他的大事。哼,我一定要多殺幾個倭寇給厲大哥看看,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巾幗不讓鬚眉。
戚九大步走向船艙,只聽厲秋風道:“戚兄弟,為了掩人耳目,我用酒罈裝了桐油,你要仔細檢視,不要拿錯了才好。”
此時戚九心下雪亮,全然明白了厲秋風的用意,是以他一邊向船艙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大人儘管放心便是,小人一定仔細辨認,不會誤了大人交代的事情。”
戚九說完之後,便即鑽進了船艙。厲秋風對留在甲板上的眾人說道:“戚兄弟將桐油拿上來之後,咱們每人分上一些,分頭去放火燒船。只要火頭一起,咱們便坐上大船離開這裡,直奔水道的出口,逃出東遼縣,將倭寇謀反之事稟報朝廷。到時大軍雲集,倭寇必定全軍覆沒。”
蕭東和胡掌櫃都是狡詐之輩,見厲秋風說話之際目光有些遊移不定,心下暗想,瞧這個小子的模樣,只怕他這話說得不盡不實,多半是故意安撫咱們,好讓咱們死心塌地和他一起留下來放火燒船。這座石洞方圓數里,即便找上十天半月,也無法找到出口的所在。可是火勢一起,倭寇情急之下,必定會前來圍攻。到了那時,咱們寡不敵眾,必定難逃倭寇的毒手。姓厲的小子不知輕重緩急,非得拖累咱們不可。
念及此處,蕭東咳嗽了兩聲,陪著笑臉說道:“厲大人高見,下官佩服。不過下官以為放火燒船,卻也不必急於一時。”
厲秋風雙眉一挑,看了蕭東一眼,冷笑著說道:“蕭大人有何高見,厲某洗耳恭聽。”
蕭東連說不敢,口中說道:“放火燒船,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厲大人不妨想想,如張員外、老胡、老尹等人,沒有練過武藝,手無縛雞之力,加上年紀大了,想讓他們去放火,非得壞事不可。能夠放火燒船之人,算來算去,也只有大人、下官、慕容姑娘和姓戚的小……小兄弟四人而已。這裡有七八十隻船,只靠著咱們四人去放火,不曉得要花費多少工夫。不如咱們分頭行事,讓張員外、老胡他們乘坐大船在出口左近等候,咱們四人留下來放火,再到出口處與他們會合,豈不是好?”
蕭東說到這裡,略停了停,偷偷看了厲秋風一眼,這才接著說道:“下官一點愚見,若有不對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厲秋風瞥了蕭東一眼,口中說道:“蕭大人是害怕倭寇追了過來,急著逃走罷?”
蕭東見厲秋風口氣不善,心下一凜,急忙拱手說道:“下官不敢。有厲大人坐鎮於此,倭寇這等玄魔小丑,自然是不堪一擊。下官雖然愚笨,仗著大人的虎威,又怎麼會害怕倭寇?下官只是擔心燒船耗費太多工夫,被倭寇所乘。既然大人已然定下大計,下官當依計而行,絕對不會誤了大人的事情。”
厲秋風冷笑著說道:“蕭大人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便好。你我都是朝廷命官,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