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鷹揚說完之後,看了厲秋風一眼,口中說道:“眼下的情勢不須許某多說,不知道厲大人有何妙計?”
厲秋風思忖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昨晚許大人與厲某議過此事,打算用火攻來挫敗扶桑大軍。許大人徵集了男丁和女子守城,依厲某來看,並非是要與扶桑大軍在東遼縣城決一死戰。而是想要讓扶桑人知道,東遼縣城守衛森嚴,若是他們攻打城池,一時之間很難得手。扶桑大軍此番要偷襲天津衛,不能在東遼縣滯留。若是看到東遼縣城旌旗招展,守軍眾多,自然不會強攻城池。”
許鷹揚聽厲秋風說到這裡,雙眉一挑,臉上似笑非笑,口中說道:“厲大人果然機智,猜到了許某的用心。佩服,佩服。”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許大人神機妙算,厲某遠遠不及。只是許大人昨晚已隱約透露一二,厲某才猜到了許大人的意圖。只要扶桑大軍不攻打東遼縣城,咱們便可以放心大膽地去燒他們的戰船。”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將戚九的主意說了出來。許鷹揚聽完之後,在大堂中踱了幾步,點了點頭,口中說道:“戚公子此計甚妙。咱們等扶桑人的戰船大半進入大石洞之後,再在大水溝放起火來,扶桑人必定陣腳大亂。”
厲秋風介面說道:“要燒掉扶桑人的戰船,需要許多松油。還請許大人派人帖出告示,要城中百姓繳納松油。若是松油不足,菜油、煤油也能用上。”
許鷹揚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嘿嘿一笑,口中說道:“實不相瞞,昨日中午時分,許某已要衙門的公差捕快到城中挨家挨戶徵收松油。用了一下午工夫,到昨天晚上,知縣衙門裡已放了一千多壇松油和菜油。”
厲秋風沒想到許鷹揚心思如此縝密,心下佩服,拱手說道:“許大人智計超群,人所難及。”
許鷹揚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雖說咱們已做了準備,可是扶桑人畢竟勢大,要想將他們拖在東遼縣,使得天津衛和京城有所防備,絕非容易之事。許某派出的錦衣衛想來已到了遼陽,可是遼東武備鬆弛,驛站大半荒廢,留下的驛卒和馬匹也都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和瘦馬,要靠著他們將文書送到天津衛和京城,非得花上五六日工夫不可。是以依許某來看,咱們至少要將扶桑大軍遲滯七日,方能挫敗他們偷襲天津衛的陰謀。”
許鷹揚說到這裡,略停了停,接著說道:“就算咱們能將倭寇的戰船燒掉大半,剩下的扶桑人無法攻打天津衛,必定會將怒氣發在咱們身上,掉頭攻打東遼縣城。眼下全城能戰之兵不過三四百人,成千上萬的扶桑人衝了過來,只怕用不了多久,咱們就得全軍覆沒。”
厲秋風知道許鷹揚說得不錯,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許大人說得極是。要靠著東遼縣城的公差捕快、守城兵卒和一兩千男丁抵擋扶桑大軍,無異於以卵擊石,非得全軍覆沒不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請遼東總兵衙門發兵來援。即便遼東各地駐屯兵馬都是老弱殘兵,也遠遠勝過尋常百姓。還請許大人派出心腹前往遼陽府,嚴令遼東總兵張貴大人派出兵馬來援,否則咱們非得被扶桑人屠戮殆盡不可!”
厲秋風說完之後,許鷹揚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張大人的官位在許某之人,許某無法對他下令。雖說錦衣衛是皇帝親軍,有先斬後奏之權。可是今上登基之後,對錦衣衛約束極嚴,奪了錦衣衛許多權柄。張大人是封疆大吏,以許某的官位,壓根奈何不了他。何況張大人是老軍務,在宣府、大同帶過兵打過仗,可以說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將軍。許某派人逼迫他出兵,他若是翻臉,非得殺人不可。”
許鷹揚說到這裡,看了厲秋風一眼,接著說道:“厲大人在南司當差多年,自然知道這十年間,錦衣衛的權柄和地位已然無法與先帝在位之時相比。即便是在京城之中,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