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等人只是盯著耶律倍,全然沒有聽到王小魚在說些什麼。只見耶律倍左手插入胸口之後,用力在裡面攪動了數下,又將左手從胸口中收了回來,手中已然多了一物。厲秋風等人定睛望去,卻見他手中握著的竟然是一顆人心。只不過常人的心是紅色的,耶律倍手中那顆人心卻是通體黑色。
眾人見此情形,心下驚駭之極,不由齊齊向後退去,離著山頂邊緣已不過數尺。只見耶律倍赤裸著上身,胸口裂開一個大洞,卻並無鮮血噴濺出來。他左手將“黑心”高高舉起,口中唸唸有詞,只是離得遠了,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馮渭先前被耶律倍震斷了右臂,又被他打了一掌,受傷著實不輕。好在慕容丹硯將馮渭從山頂邊緣救回來之後,便讓他盤膝靜坐,運功療傷,並未牽動他的傷處,免得他傷勢更重。而且耶律倍雖然陰險兇殘,按理說不會手下留情,只是馮渭撲擊到他面前之時,恰好厲秋風一刀斬落了劉家四兄弟的腦袋。耶律倍驚駭之下,一時疏忽,竟然被馮渭在他胸口打了一掌。雖然他以邪術反擊,打傷了馮渭,卻並非全力施為,是以馮渭受傷雖然不輕,卻並不致命。馮渭將真氣在七經八脈中走了一遭,五臟六腑已然無恙,只是右臂斷骨處兀自疼痛難忍,卻無性命之憂。厲秋風等人見到耶律倍行止怪異,紛紛後退,馮渭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低聲說道:“故老相傳,極北之地有一個邪教,以薩滿為名,教中的大巫師有操縱鬼神之能。不過要讓鬼神為之效力,巫師須得向鬼神獻祭。供物除了三牲之外,還有人頭和人血。不過最厲害的供物,乃是大巫師的人心。是以除非大巫師要與敵人同歸於盡,否則絕對不會行此險招。看耶律倍這個奸賊的模樣,他是打算要與咱們拼一個同歸於盡。只是不曉得他要請出來對付咱們的鬼神,會是什麼模樣。”
馮渭說完之後,厲秋風等人心下都是悚然一驚,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時,卻見耶律倍的左臂緩緩放了下來,將一顆黑心橫在胸前。王小魚不屑地說道:“瞧見沒有?這個瘋子看著他自己的黑心,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咱們到了這裡之後,可從來沒覺得腹中飢餓,看耶律倍這個奸賊的模樣,倒似三天三夜沒有吃過飯一樣,真不愧是一條喪家之犬。”
王小魚話音方落,忽見耶律倍臉色大變,原本漲得如同要滴出血的面孔瞬間變成了黑色。厲秋風等人見此情形,不曉得耶律倍在搗什麼鬼,心下驚駭,死死盯著耶律倍,誰都沒有說話。眨眼之間,耶律倍的面孔又從黑色變成了黃色,身子抖如篩糠。王小魚原本想著再嘲諷耶律倍幾句,可是看到他如此詭異,心下也是驚恐不安,不由又向後退了一步。只是她忘了先前已退到山頂邊緣,這一步退出之後,右腳踏了一個空,竟然直向山下墜去。好在戚九站在她身邊,聽到王小魚一聲尖叫,右手倏然探出,抓住了王小魚的左臂,將她硬生生地拖了上來。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到王小魚發出尖叫聲,心下大驚,急忙轉頭望去,恰好看到戚九將王小魚自山頂之外拖了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待兩人轉頭向耶律倍望去,只見他的面孔又變得通紅,緊接著只聽“噗”的一聲響,託在他手中的黑心竟然炸裂開來。黑血四處飛濺,噴得耶律倍滿頭滿臉都是。
厲秋風等人見此情形,心下驚駭,暗想耶律倍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自己這顆心震得粉碎。可是一個人若是無心,豈能活得下去?念及此處,眾人面面相瞞,心中忐忑不安。
便在此時,驀然間只聽得一聲厲吼,自厲秋風等人的身後傳了過來。眾人聽到這聲吼叫,只覺得雙膝一軟,齊齊向地上跪了下去。只不過厲秋風武功高強,見機甚快,身子向地上坐倒之時,他將右手長刀向地上插去,只聽“鐸”的一聲響,長刀刺入土中數寸,厲秋風借勢將身子彈了起來,穩穩當當地站在了地上。只是慕容丹硯等人武功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