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有氣,不由瞪了馬郎中一眼,心下暗想,我爹爹曾經說過,江湖中的絕頂高手,往往甚是謙遜,只有那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的自高自大之輩,才會眼高於頂,目空一切。只是這些人往往下場悽慘,多半會因為太過狂妄而死在刀劍之下。這個姓馬的郎中或許有一些手段,求他治病之人自然對他視若神明,在他面前只會拍馬溜鬚,才使得此人如此狂傲。不過這等狂傲之徒都有一個毛病,便是媚上欺下。他聽說夫人乃是誥命夫人,只怕立時會變了一副面孔。
想到這裡,慕容丹硯緊盯著馬郎中,只等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自己好取笑他幾句。哪知道趙大說完之後,馬郎中瞥了他一眼,怪眼一翻,冷冰冰地說道:“你以為我在夫人面前不肯卑躬屈膝,是故意在夫人面前無禮,這才用朝廷頒下的誥命壓我麼?!”
趙大心下一驚,急忙陪著笑臉說道:“馬先生想得多了,在下絕對沒有此意。”
馬郎中哼了一聲,不再理他,轉頭看著夫人,緩緩說道:“小人當年吃了一場官司,過堂之時受了大刑,腰骨被打斷之後,雖然用治傷靈藥將斷骨接合,不過幾塊斷骨合在了一處,如同一根木頭一般,這腰是再也彎不下去了。後來雖然僥倖逃得一條性命,沒有被判為斬首之刑,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審案的官兒判了我一個流放嶺南之罪。我到了嶺南之後,為了尋找草藥,誤中了瘴毒,險些喪命,幸好尋到了嶺南獨有的穿心毒蓮草解了瘴毒,不過雙腿三脈堵塞,膝蓋腫脹如木,極難打彎。如此一來,別說見了夫人無法施禮,就算見到當今皇帝,也只能像一根木頭般立在這裡。”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若是夫人瞧著小人不順眼,儘可以讓人將小人的雙腿打斷,腰骨打折,小人便可以給夫人行禮了。”
慕容丹硯聽馬郎中說到這裡,心下大驚,暗想此人若非故意說謊,那麼他經歷了這麼多磨難而沒有喪命,想來必定是一位有大本領的人物。只是想到這裡,她心下一凜,暗想安撫使方才講述往事,提到他在京城之時,曾經將一位姓馮的郎中判了一個流放嶺南的罪名。這位馬郎中的經歷與安撫使所說的那位馮郎中倒有些相似,不過世間哪有如此湊巧之事,咱們剛剛說過馮郎中,便有一位同樣經歷的馬郎中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