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說完之後,慕容丹硯雖然鬆了一口氣,心下卻兀自有些擔憂。便在此時,只聽得身後隱隱傳來了喊殺之聲。兩人轉頭望去,隱約可見火光正在逼近,想來森田忍已然率領手下追了過來。
厲秋風見情勢危急,不能再猶豫,是以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咱們不能再等下去,這就向東走罷。”
慕容丹硯點了點頭。厲秋風將長刀收入刀鞘,左手舉著火摺子,身子一縱,已然躍到了石牆頂端。他將火摺子探出牆外,俯身向地面望去,影影綽綽看到地上盡是野草。他轉頭對牆下的慕容丹硯說道:“慕容姑娘,牆外沒有什麼動靜,你儘可以躍上牆頭。”
待到慕容丹硯也躍上了牆頭,厲秋風這才縱身跳到牆外。他將火摺子舉在手中,身子轉了一圈,藉著微弱的火光向四周望去。只見左近都是高可沒膝的野草,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數丈外的黑暗之中。厲秋風轉頭將火摺子向牆上的慕容丹硯揮動了兩下,慕容丹硯縱身跳到厲秋風身邊,也將火摺子晃亮。厲秋風辯明瞭方向,便和慕容丹硯一起向東走去。
兩人在野草叢中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十餘丈。厲秋風轉頭望去,只見身後的夜空已然變得暗紅,想來追兵已到了石牆附近。慕容丹硯轉頭看了一眼,口中說道:“這些扶桑壞蛋雖然討厭,不過若是他們追了過來倒也不錯。惡鬼見到這麼多人,或許就不敢出來害人了。”
厲秋風一邊走一邊說道:“這裡野草如此密集,又沒有路徑,看來多年無人通行。森田忍雖然恨我入骨,只怕也不敢貿然追趕過來。不過這裡距離王家莊極近,咱們還是離開越遠越好。”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接著說道:“原本以為王家莊是咱們能夠藏身的地方,想不到這裡才是最大的陷阱。森田忍在王家莊經營了十餘年,恐怕莊子早就落在了柳生一族的手中。是我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只是盯著馬家莊,卻不知道自己就站在陷阱邊緣。”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思忖了片刻,開口說道:“厲大哥,我有一件事始終想不明白。方才在王家,森田忍被你激怒,似乎下令要將咱們斬殺。可是他手下那些黑衣人卻是畏畏縮縮,並未立時奉命,全力攻擊。其時我心下驚疑,問過厲大哥是何原因。只不過當時情勢危急,厲大哥並未多說。而且此前厲大哥一直引逗森田忍那個老鬼說話。這個老傢伙又不會武功,咱們大可以突施偷襲,將這個老鬼一刀砍了。”
厲秋風邊走邊道:“森田忍亮出了身份,我也十分驚愕,心下方寸大亂,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應對才好……”
厲秋風話音未落,慕容丹硯“咦”了一聲,口中說道:“厲大哥,你也會方寸大亂,心亂如麻,手足無措?”
厲秋風道:“慕容姑娘,你不要以為我無所不能。其實我十分愚笨,見識又不高,遇事慌亂,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接著說道:“方才姑娘察覺森田忍用迷香暗算咱們,可是我竟然被瞞了過去。幸虧姑娘趕來提醒,我才沒有上當。只不過我雖然從屋子中逃了出來,卻也中了迷香之毒。雖然不致於丟了性命,手腳畢竟有些痠軟。森田忍現身之後,我體內的迷香並未全部驅除,若是要與敵人動起手來,只怕多有不便。是以我故意東拉西扯,便是打算拖上一刻算一刻。後來我發覺森田忍陰險狠毒,大佔上風之下,一副洋洋得意,志得意滿的模樣,猜測此人多半是一個狂妄之徒。我聽李奎久說過,柳生宗巖帶領大批高手入關之後,留在遼東老巢的首領名叫柳生旦馬守。此人在柳生宗巖將族中精英全都帶走之後,獨自苦心經營,為柳生宗巖留了一條退路,可見他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森田忍如此狂妄,絕對不會甘心位居柳生旦馬守之下。我故意出言挑撥,此人果然上當,不似先前那般冷靜。他自報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