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捕頭帶了兩名捕快,領著厲秋風和馬莊主進了縣衙,繞過前院的衙門正堂,一直到了中院。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衙門各處的燈籠都已點亮。只見院中遍植花草,假山怪石點綴其間。正房雕樑畫棟,廂房也建得甚是華麗。厲秋風心下暗想,東遼縣乃是偏僻之地,百姓貧窮。可是縣衙門卻建造得如此豪華。李芝生昏聵無能不說,還是一個大貪官。朝廷讓這等混賬官員在邊關做官,豈能不壞事?
何捕頭進了中院之後,徑直走到右側廂房左首第一間屋子門前。一名捕快搶上前去,將屋門開啟,請何捕頭進屋。何捕頭將厲秋風和馬莊主帶進屋內,只見房間裡陳設頗為豪華,床鋪傢俱都是紅木打造,被褥等物也是一應俱全。
何捕頭笑道:“今晚就請兩位在此歇息,明日一早李大人升堂問話之後,兩位便可以回去了。”
他說完之後,轉頭對一名捕快喝道:“還不快將兩位身上的鐵鏈取下?”
那名捕快答應一聲,將掛在厲秋風和馬莊主脖子上的鐵鏈取了下來。何捕頭道:“兩位稍候,老蔣會派人送飯,我就不在這裡陪著兩位了。若是兩位有什麼事情,儘管讓人去找我好了。”
馬莊主在屋子裡轉了兩圈,聽何捕頭說完之後,他大咧咧地說道:“告訴老蔣,給咱送一壺好酒來。”
何捕頭笑道:“好,馬莊主儘管放心便是。”
他說完之後,留了一名捕快守在門外,便即告辭而去。馬莊主見屋門已經關上,看了厲秋風一眼,口中說道:“那日我在茶樓上好像見過你罷?”
厲秋風微微一笑,道:“馬莊主好記性。不錯,當時在下陪著王大小姐到茶樓吃茶,確實與莊主有過一面之緣。”
馬莊主上下打量了厲秋風一番,笑道:“王家父女殺人之後畏罪潛逃,若是被衙門抓住,定然難逃重罪。聽說你是蕭大人的手下,只是路過東遼縣,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參與為好。明日過堂之時,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知道罷?”
厲秋風冷笑道:“在下愚鈍得很,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馬莊主見厲秋風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知道他故意和自己裝糊塗,心下惱怒。不過他也知道蕭東是京官,自己得罪不起,犯不上與蕭東的手下起了衝突。是以他強壓怒火,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在屋子中翻翻撿撿,再也不想理會這個不識趣的後生小子。
過了一會兒,外面已然暗了下來。厲秋風掏出火摺子晃亮,將桌上的油燈點燃。隨後有兩名捕快送來晚飯,只不過是兩碗碎米粥,加上兩碟鹹菜。馬莊主見晚飯不只沒有酒,連菜餚也是簡陋到了極處,心下老大不滿。若不是身在衙門,只怕早就一腳將食盤踢飛。只見他一臉怒氣,轉身走到床邊,仰面躺在床上,閉目養起神來。馬莊主心下暗想,這等豬狗飯食,老子如何能夠下嚥?不吃便不吃罷。這屋子中只有一張床,老子先將床佔了,姓朱的小子只好打地鋪去了。
厲秋風雖然腹中甚是飢餓,只是經過假黃三嬸下毒之事,他已是極為謹慎。兩名捕快將食盤放下之後,他只是拱手道謝。眼看著兩名捕快走了出去,厲秋風並未動筷,只是坐在椅子上,默默想著心事,耳邊傳來馬莊主沉重的呼吸之聲。過不多久,呼吸聲卻又變成了呼嚕聲,馬莊主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約摸過了一個多時辰,厲秋風心想馬莊主佔了大床,自己絕對不能和此人同床而眠,看樣子只能在椅子上小睡了。便在此時,忽聽院子中傳來腳步聲,有數人直向廂房走來。厲秋風初時還以為是捕快過來收拾碗盤,只不過轉念一想,這幾人的腳步極輕,顯然是練家子。而方才送飯的捕快腳步沉重,並非學武之人。念及此處,他立時站了起來,凝神傾聽門外的動靜。
片刻之後,那幾人已經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