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說到這裡,心中一動,暗想糟糕!慕容莊主號稱天下第一劍客,武功無人可敵,而且聽慕容姑娘說過,慕容莊主不只武功高強,而且精通文墨,四書五經爛熟於胸,詩詞歌賦也是江南一絕,稱得上是一位文武雙全的武林大宗師。我方才這幾句話雖然並非針對慕容莊主,可是被慕容姑娘聽了去,只怕她會心中不快!
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中忐忑,正想如何措詞解釋才好,只聽慕容丹硯笑著說道:“厲大哥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這些話是我爹爹說過的,我只是現學現賣,當不得真。”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並未生氣,這才略略放心,生怕言多必失,急忙岔開話頭,口中說道:“咱們這就攀上樹頂,檢視四周是否有野獸走過的痕跡罷。”
慕容丹硯自無疑議。兩人在雪地之中奮力前行,終於到了那株大樹近前,這才各自施展輕功躍起,直向作為踏腳之處的兩根樹枝飛去。只是大樹被白雪覆蓋,兩人雖然身輕如燕,但是腳踩樹枝之時,仍然使得樹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兩人身在半空無處躲避,只得讓雪塊落在頭上、臉上和身上,涼冰冰的頗不好受。
眨眼之間,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已經踩著樹幹、樹枝躍到了大樹中段,再往上看樹枝較細,而且積雪厚重,站立極為不易。厲秋風雙腳踩在一根碗口粗的樹枝上,轉頭站在右側一根樹枝上的慕容丹硯說道:“此處離著地面已有三四丈高,足以向四周瞭望,是以咱們不必再向樹頂攀爬。”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點了點頭,雙腳踩在樹枝上,左手扶住樹幹,轉頭四處張望。這株大樹遠高於四周的樹木,二人雖然沒有爬到大樹頂端,卻也能將四周的情形看得甚是清楚。只見北方河道上鋪了一層灰色岩石,從北方延伸至官道,隨即向東蜿蜒曲折。慕容丹硯緩緩轉頭,沿著灰色岩石的走向向東張望,隱約可以看到東方山谷谷口處人影晃動,想來葉逢春和松鶴樓的夥計正在雪洞洞口左近搭建木屋。南方是大片樹林向東西兩側漫延,樹林背後則是覆蓋著白雪的連綿群山,猶如一道白色屏障,橫亙於天地之間。
慕容丹硯一邊向北、東、南三面張望,一邊暗想咱們從北方走來,因為河道被灰色岩石覆蓋,壓根看不到野獸走過的痕跡。東方的谷口被坍陷的積雪堵塞,乃是一條死路,咱們在谷口並未看到野獸的影子。如此看來,咱們北行途中看到的那些拼命逃走的野獸要麼逃向西方,直奔寒山漁村而去,要麼藏匿在南方這片樹林之中。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正想與厲秋風說話,只見厲秋風左手指向西方,口中說道:“慕容姑娘請看,想必那些野獸發覺地火將要噴湧而出,這才拼命逃出巢穴,從北方沿著河道向南逃走,就是從那裡越過官道,逃入南方這片樹林之中。”
慕容丹硯向著厲秋風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西側的官道被白雪覆蓋,若不是數日之前眾人沿著官道東行,壓根不曉得官道的所在。只是百餘丈外的官道上有一段路變成了暗色,與左近的白色全然不同,甚是醒目。而暗色從北側延伸而來,起點正在覆蓋著河道的灰色岩石之間。暗色路段橫越白雪覆蓋的官道,消失在官道南側的樹林之中。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一凜,思忖了片刻,這才轉頭對厲秋風說道:“想來那些野獸沿著河道向南逃走,到達那裡之後便即越過官道,逃入南方的樹林之中。逃走的野獸成千上萬,將覆蓋在那段官道上的白雪踩得松踩雜亂,遠遠望去才會變成了暗色。幸虧下了這場大雪,否則就算大群野獸越過官道,咱們離著這麼遠,也不會發覺它們逃去了哪裡?”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姑娘說得甚是。咱們這就過去瞧瞧,若是遇到野獸,順手將其斬殺,拖回去當作食物備用。”
兩人計議已定,便即爬下大樹走回到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