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灰衣人講述往事,許多先前不解之事漸漸明白了過來,暗想李宗楊遇到的雪人,我和慕容姑娘遇到的四頭巨猿,想來就是駱前輩在大雪山山頂遇到的這些體型龐大的猴子。當年他遇到的巨猿身受重傷,沒有偷襲他,否則駱前輩能否活著離開大雪山,尚是未知之數。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灰衣人接著說道:“我看到巨猿如此模樣,暗想這個傢伙不曉得活了多少年,竟然通了人性,若不是他身受重傷,只怕我今日會有大麻煩。但願我救他脫困之後,這個傢伙不會獸性大發,不管不顧地與我為難。我提心吊膽地走到巨猿身邊,在他身邊踱來踱去,仔細察看枯樹的情形,這才發現穿透巨猿身子的並不是整株枯樹,而是枯樹的一根樹枝。我心中有了主意,走到巨猿的右首,雙手握緊了長劍,直向那根樹枝的根部砍了下去。
“這一劍我用了全力,只聽嚓的一聲厲響,樹枝從根部被我切斷,巨猿登時帶著樹枝向前撲倒。我見此情形心中大驚,暗想樹枝穿透了巨猿的身子,若是他向前撲倒,從他胸口突出的樹枝撞擊在地上,勢必會在他體內抽動,只怕疼也將他疼死了。可是他體型龐大,就算我搶上前去想要將他扶住,只怕也是於事無補。
“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時,巨猿眼看著就要撲倒在地上。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伸出雙臂,巨大的爪子砸在被白雪覆蓋的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似乎地面也微微顫抖了幾下。我驚得目瞪口呆,眼看著巨猿用雙臂支撐住了身子,而從他胸口突出的樹枝離著地面只有數尺。只見巨猿雙臂撐在地上,緩緩站起了身子,轉頭看了看四頭猴崽子,這才轉過身子,雙眼緊盯著我。其時我對他雖然沒有什麼敵意,不過這個傢伙畢竟是一個野獸,不可以人性度之。是以看到他緊盯著我,我不由向後退開幾步,暗想這個傢伙若是狂性大發,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我可不能與他在這裡死拼,須得想法子攀到山頂再作計較。好在這個傢伙雖然暫時脫困,但是樹枝仍然插在他的體內,顯然受傷極重,想要像未受傷時那般縱躍來去,勢比登天還難。
“巨猿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並未上前攻擊,而是緩緩坐在雪地上,面孔扭曲,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見他如此模樣,知道他對我不再有敵意,總算鬆了一口氣。只是我正想轉身離開之時,看到巨猿伸出右手向身後抓撓,知道他想將樹枝從後背拔出去。但是他用盡了力氣,始終無法摸到樹枝,有幾次用力過大,牽動傷口,疼得他忍不住發出慘叫聲。四頭猴崽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圍在他身邊亂跑亂跳,吱吱怪叫,吵得我腦袋生疼,頗為厭惡。”
灰衣人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我原本打算拍拍屁股就走,可是看到巨猿如此模樣,心中不忍,暗想這個傢伙雖然體型龐大,不過身受重傷,若是不想法子將樹枝從他體內取出,再將傷口敷好,只怕他命不久矣。正所謂好人做到底,看在這個傢伙粗通人性的份上,還是想法子救了他的性命為好。
“念及此處,我心中一動,暗想師父他老人家行走江湖,隨身必定攜帶兩件物事。一是稱手的長劍,二是治傷的靈藥。他在山洞中修煉武功,身上必定帶有傷藥。我想法子將樹枝從巨猿體內取出,再將傷藥敷在傷口上,或許能救這個傢伙的性命。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向巨猿揮了揮手,又向頭頂指了指,示意我要爬上山頂,讓他在此地稍候。巨猿看著我的模樣,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我不管他是否看懂了手勢,轉身爬上岩石,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山頂,快步走回到山洞之中。我跪在師父的遺體前,先是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恭恭敬敬地在他懷中摸索,果然找到了幾個布囊。我跟隨師父多年,他老人家除了教授我武藝之外,也教過我一些採藥熬藥之術,是以我開啟布囊,用鼻子嗅了嗅布囊中的氣味,便即找到了治療刀劍創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