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矮胖子說話,越聽越是驚訝,又有幾分慶幸,暗想幸好有這個矮胖子站在咱們旁邊,倒似故意在給咱們解說一般。兩人一邊偷聽矮胖子說話,一邊偷偷向周圍望去,只見站在左近的二三十人都在竊竊私語,這才知道這些人大半都懂得扶桑話。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暗想,這些傢伙一個個面目猙獰,一眼望去便可以知道他們都是一些不學無術之輩。偏偏這些人經常與扶桑人打交道,人人都懂扶桑話,我和厲大哥反倒成了鴨子聽雷。以前爹爹對我說過,世間萬物皆有存活之道,又說術業有專攻,不能小看任何一人。那時我還不以為然,此時想想,爹爹說的才是至理。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扶桑軍士首領一直在與灰衣老者說話。矮胖子不住給他身邊兩名保鏢解說,聲音清清楚楚傳入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耳中,倒似兩人帶了一個通譯一般。原來扶桑軍士首領聽說灰衣老者是扶桑人之後,神情大變,上上下下打量了灰衣老者一番,似乎並不相信,話裡話外盡是試探之意。灰衣老者毫不在意,談笑之間便將那名首領說得連連點頭,再無懷疑。灰衣老者只說方才有人在此處鬥毆,看到扶桑軍士趕來之後,便即遠遠逃走了。扶桑軍士首領此時對灰衣老者已無半分懷疑,只說漢人狡詐貪婪,到了松田巖島之後,時常會有偷竊和搶劫之事發生,叮囑灰衣老者一定提防漢人,免得失了財物,甚至被漢人害了性命。
慕容丹硯聽矮胖子解說扶桑軍士首領與灰衣老者說話,越聽越是氣惱,暗想松田家奪了松田巖島之後,將這座海島當作坐地分贓的堡壘,引誘漢人中的敗類到此處交易,從漢人身上獲取了無數金銀財寶。憑藉著這些不義之財,松田家才能在扶桑國稱王稱霸,甚至能夠與扶桑國朝廷分庭抗禮而不落下風。可是他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對漢人大加羞辱,可見扶桑人天性卑鄙無恥,有朝一日他們得勢,漢人幾無遺類!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那名扶桑軍士首領又與灰衣老者閒聊了幾句,便即帶著百餘名扶桑軍士沿著來路退走。圍觀諸人眼看著扶桑軍士離開,這裡已經沒有熱鬧可看,一個個意興索然,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四散離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擔心那名少年的安危,並未隨著眾人走開,仍然站在路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暗中窺伺灰衣老者的動靜。
灰衣老者見眾人紛紛離去,轉頭對站在身後的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黑衣人點了點頭,快步走到少年身邊,右手似乎在腰間摸了一下。慕容丹硯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隨即聽到“唰”的一聲輕響,縛住少年雙手雙腳的布條已然斷開。黑衣人右手又在腰間輕拂了一下,便即向後退開兩步,仍然站在灰衣老者身後,似乎壓根沒有動過一般。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大驚,暗想厲大哥刀法詭異,快若閃電,世間少有人及。可是看黑衣人方才的模樣,他明明拔出兵刃砍斷了縛住那名少年手腳的布條,但是我只看到他右手在腰間輕拂了兩下,壓根沒有看到他是如何拔出兵刃和收回兵刃。難道此人出手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比厲大哥還要快不成?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心中驚駭,一時之間茫然若失,不由自主向厲秋風望去。只見厲秋風神情如常,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似乎對黑衣人如何出手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那名少年的手腳雖然已經被解開綁縛,仍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灰衣老者見此情形,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些許悲傷的神情。便在此時,站在他身後的那名拄著木杖的老人緩緩走上前去,到了少年身邊,歪著腦袋看了少年幾眼,這才伸出右手,將手中的木杖向少年脖頸戳了下去。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下大驚,暗想方才這個老傢伙從木杖之中拔出一柄長刀,削斷了兩名青巖幫幫眾的右臂,這根木杖其實是他的殺人利器。眼下他用木杖戳向少年的身子,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