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見平臺之上三人各懷鬼胎,如同上演一如無聲的大戲,個個看得心驚膽顫,一時之間渾忘了身在何處,甚至都忘記了在這地下幽冥之中,原本不應當出現如此情形。
只見那黑衣老僧雙手將酒杯捧在手中,慢慢地放到唇邊。只是酒杯即將與嘴唇觸碰之際,他似乎略有猶豫。寶座上那人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右手拿著杯子將杯口向下給那老僧看,示意已將杯中酒飲盡。
頭戴黑紗冠之人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躬著身子,雙手將方盤託舉在他面前。那人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方盤之上,右手虛抬,對那老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頭戴黑紗冠之人倒退了兩步,復又侍立在一邊。
那老僧略略躬身,將杯中酒慢慢飲了下去。
寶座上那人見老僧將酒喝了下去,臉上忍不住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此時那頭戴黑紗冠之人已躬身退到了一邊,只是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黑衣老僧,面色緊張之極。
那老僧飲盡了杯中酒,慢慢將杯子放了下來。寶座上那人神色得意,負著雙手在地上踱了幾步,一邊說一邊說話。那老僧臉色大變,雙掌一張,似乎要撲向寶座上那人。只不過他身形甫動,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只不過這神情一閃即逝,瞬間恢復了常態,又是一臉木然。
頭戴黑紗冠那人鬼魅般地閃在寶座上那人身前,仍然躬身而立,雙手託著方盤。
厲秋風、劉湧、清風道人等見此人身形如此詭異,人人臉上變色。厲秋風心想:“這人好厲害的武功。若是我與他對敵,他使出這手武功,只怕我刀還末拔出,他早在我身上印了一掌。司徒橋說此人便是鄭和,我在錦衣衛檔案之中見過幾條與他有關的記載,說他身形如電,殺人於無形,看樣子此言非虛。只不過此人已死了七八十年,為何會在此處出現?”
他想到此處,不由自主地向司徒橋望去。只見司徒橋全身抖如篩糠,似乎見到了世間最為可怕的東西。此前他兩次被厲秋風制住,雖然也是頗為恐懼,卻未像此時這般崩潰。
此時慕容丹硯藏在厲秋風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看著平臺上的情形,顫聲說道:“這、這怎麼像是在演戲……”
剎那之間,厲秋風腦中突然一片空明。他想起了錦衣衛同僚曾經說過東筒子夾道鬧鬼的往事:雷雨、紅牆、宮女、行走如御風、刀砍不中、劍刺不入……
厲秋風激凌凌打了一個寒顫,不由自主地擋在慕容丹硯身前,右手復又握住了繡春刀的刀柄。
此時平臺之上情勢又變,那黑衣老僧緩緩收回了雙掌,凝立不動,右手一鬆,酒杯倏然落下。
便在此時,卻見平臺上紅影閃動。鄭和似乎動了一動,待得眾人看得清楚之時,他復又躬身站在寶座上那人之前,雙手仍是託著方盤。
只是群豪都已看清,那方盤之上,此時已放了兩個杯子。
厲秋風、劉湧、清風道人、楚丹陽等人均是大高手,已自看清那老僧手中的杯子跌落之時,鄭和迅疾無倫地飄到了老僧身前,以手中的方盤接住了那個杯子,又鬼魅般地退回到寶座上那人身前。這份武功,當真可以說得上是獨步天下,震古爍今。
那黑衣老僧看著寶座上那人和鄭和,似乎微微嘆了一口氣。
寶座上那人得意地在鄭和肩膀上拍了兩下,意甚嘉許。
鄭和仍是一臉謙和,慢慢站直了身子。他自現身以來,一直躬身侍立,如奴僕一般。此時站直了身子,卻比寶座上那人還高了半個頭。身姿雄偉,甚是瀟灑。他將方盤託於左掌之上,緊緊盯著黑衣老僧。
群豪見鄭和武功如此厲害,心下都是震驚之極。厲秋風心下卻想:“以鄭和的武功,當今天下無人可敵。只不過他如此了得,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