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除了火把燃燒發出的呼呼之聲外,再也沒有任何聲息。天地之間,萬物似乎都被這數萬大軍的威勢所壓服,充溢著讓人心悸的肅殺之氣。
便在此時,忽聽得梆子聲響起。朱三家轉過頭去,向左側望去,卻見一處高臺之上,升起了五個燈籠。他停下腳步低聲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官兵要換防了,咱們準備衝過去!”
慕容丹硯奇道:“朱大哥,你怎麼知道官兵要換防了?”
朱三家道:“咱們在山坡之上時,我已經大致看了一下官兵的佈陣。那處高臺便是統兵大將夜間下達命令的所在,五個燈籠,便是換防的號令。若是升起九個燈籠,便要開始進攻。”
他話音未落,卻見原本坐在地上歇息的官兵紛紛站起身來,帶隊的軍官發號施令,這些官兵排成佇列,提刀持槍,如一堵牆一般緩緩向前推進。而最內層的官兵卻仍然一動不動,面對著包圍圈內,似乎隨時都準備攻擊。
慕容丹硯嚇了一跳,低聲對朱三家說道:“朱大哥,你不是說升起五個燈籠就是換防嗎?這、這眼看著就要開始進攻了……”
朱三家道:“他們是要換防。只不過換上來的官兵先動,等到他們進入內層官兵的位置後,內層官兵才會撤下來。要知道兩隊兵馬換防,是最容易受到敵軍攻擊之時。若是兩隊兵馬同時移動,敵人突然攻擊,便有全軍崩潰的危險。”
厲秋風見官兵移動之際,佇列整齊有序,心下暗想:“眼下官兵雖然已不再是大明立國之初的那支虎狼之師,若是有良將統帥,仍然可以縱橫天下。只不過朝廷腐敗,庸官竊據高位,志士報國無門,才使得倭寇這等芥癬之患,竟然鬧得朝野震動,天下不安。如今韃子邊患未除,倭寇又是蠢蠢欲動,大明天下危機四伏,可是朝廷上下,還只顧著爭權奪利,鬧到今日這般地步。就算我想置身事外,只怕也不是易事。”
此時身後的官兵已到了眼前,朱三家帶著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避到兩隊官兵中間的位置,只聽得甲冑之聲嘩嘩作響,火把映照之下,長槍閃爍著寒光,聲勢頗為驚人。朱三家向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使了一個眼色,三人便跟著這隊官兵向前移動。
片刻之後,這隊官兵已自移動到原本肅立的官兵背後。兩隊官兵交錯之後,先前那隊官兵便轉身向後走去。朱三家見機會難得,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咱們趁這機會,趕緊衝過去!”
他話音未落,退下來的那隊官兵已經到了三人身前。朱三家急忙帶著兩人向旁邊退去,那隊官兵帶隊的卻是一員武官,騎著高頭大馬跟在佇列之後,見到朱三家三人,不由皺了皺眉頭,勒住了坐騎,右手馬鞭一揮,指著慕容丹硯喝道:“你這盔甲是怎麼弄的?”
朱三家心中一凜,轉頭嚮慕容丹硯望去,卻見她腰間的束甲絲絛不知何時鬆了,兩片甲冑鬆散在兩肋,看上去頗為狼狽。朱三家急忙快走兩步,低聲對慕容丹硯說道:“快把束甲絲絛紮緊!”隨後對那武官說道:“大人,這位兄弟有些不舒服,是以沒有將甲冑束緊,還望大人恕罪!”
那武官看著慕容丹硯手忙腳亂地紮緊束甲絲絛,心下更是著惱,右手馬鞭一揮,便嚮慕容丹硯劈頭蓋臉地抽了下來。慕容丹硯何等武功,一聽風聲響起,驀然間抬起頭來。那武官見這小兵眼中精光四射,心下一怔,只是手上卻絲毫不慢,那馬鞭已自抽到了慕容丹硯的頭頂。
只聽“嚓”的一聲響,那武官手中的馬鞭已然被慕容丹硯手中的腰刀削成兩斷。那武官沒想到這小兵竟然拔出腰刀反抗,出刀又如此之快,嚇了一跳,隨即漲紅了臉,口中喝道:“反了反了!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對老子動刀子!”
話音方落,這武官將手中那半截馬鞭嚮慕容丹硯擲了過去,反手拔出腰間的鋼刀,直嚮慕容丹硯頭頂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