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的左肩,將她牢牢的推靠在石壁之上。
若以武功而論,朱三家修習的是長槍硬馬的戰陣功夫,單打獨鬥自然不是慕容丹硯的對手。只不過朱三家每年都要在這條石級上走上十幾個來回,對腳下的情形熟悉之極,便是閉上眼睛也不會走錯。是以慕容丹硯在這條石級上失足遇險,朱三家卻是如履平地。
慕容丹硯面色慘白,兩行淚水已自從眼角流了下來。正想用力擺脫朱三家的阻擋,向腳下翻騰的水霧中縱身一躍之時,忽然聽到一聲怒吼,自水霧之中傳了上來。這聲音充滿了憤怒和陰毒,一股寒意似乎隨著吼聲一起刺入人的心中。慕容丹硯和朱三家登時怔住了,一齊向腳下的水霧望了過去。
只見水霧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小的旋渦,瞬間旋轉加劇,如同煮沸的熱水一般,向上冒出幾個氣泡。隨後一個人影突然從那旋渦中飛了出來,從兩人身前掠過,升起一丈多高,卻又向下墜去。
這人正是厲秋風。他藉著石壁上那人雄渾的掌力,身子向上彈起,衝出了水霧,直向空中飄去。只不過他這次是被動彈起,又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身子升起之時,距離石壁較遠。待身子重新下墜,距離石壁卻還有一丈多遠的距離。若是身在平地,這丈許距離只須輕輕一躍,便可到達石級。只是此時厲秋風身在半空,全無借力之處,要想躍到石級之上,卻比登天還難。只見他身子升到頂點,略停了片刻,便又向深淵中墜了下去。
慕容丹硯轉頭對朱三家喝道:“朱大哥,拉住我的雙腿!”
朱三家一怔,正不解她這話是何意之間,慕容丹硯右腳一點,身子斗然撲出,直向正自下墜的厲秋風撲了過去,右手向厲秋風伸出,口中叫道:“厲大哥,抓住我的手!”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向自已撲了過來,知道她想救自己。只是自己距離石級尚有丈許遠的距離,若是抓住慕容丹硯的右手,只怕便如方才一般,她救不了自己,反倒會被自己拉拽到深淵之中。只不過慕容丹硯的身子此時已脫離石級,那是舍了性命來救自己。舉動雖是魯莽,對自己一片情意,盡在這一撲之中。
他正猶豫著是否要伸手去拉住慕容丹硯伸過來的右手,一瞥之間,卻見朱三家雙手已然抓住了慕容丹硯的雙腳。厲秋風腦中靈光一現,頓時知道了慕容丹硯的用意,心下再不猶豫,右手伸出,正握住了慕容丹硯伸過來的右手。
兩人雙手一接,心下都是一陣悸動,便是刀砍斧鑿,再也不肯分開。
朱三家只覺得手上一緊,慕容丹硯身子被厲秋風牽引,立時向水霧之中墜了下去。朱三家早有準備,口中一聲大吼,雙手拽住慕容丹硯的雙腿,用力向後拉動。他雖然沒有練過內功,只是天生力大,在軍營之中又苦熬多年,這一拉之力也甚是驚人。他一邊拽住慕容丹硯的雙腿,一邊轉身便向石級盡頭的洞口跑了過去。只跑了三四步,已經到了洞口。便在此時,慕容丹硯已將厲秋風從石級之外拽了回來。厲秋風到了石級之上,雙足牢牢踏在石壁上,右手卻緊緊握住慕容丹硯的右手。
此時三人的情形頗有些奇怪,朱三家抱住慕容丹硯的雙腿,站在石壁上的洞口處,厲秋風雙腳踏在石級之上,右手牢牢握住慕容丹硯的右手。慕容丹硯身子懸空,倒似被厲秋風和朱三家舉在空中一般。
厲秋風高聲說道:“朱大哥,你放手罷。”
朱三家輕輕放開慕容丹硯的雙腿,厲秋風右手用力,輕輕一帶,將慕容丹硯的身子提了起來,隨即手腕一翻,向下一壓,立時將慕容丹硯穩穩的放在石級之上。
“嚓”的一聲,厲秋風左手向刀鞘之中倒插,將繡春刀穩穩地收入刀鞘之中。
厲秋風正想鬆開慕容丹硯的右手,卻不料慕容丹硯右手一翻,將正向回收的厲秋風的右手手腕牢牢抓住,再也不肯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