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們身邊,不可被他們察覺。到了安陸州之後,若是他們在辦事之時與興獻王府的高手發生衝突,對手捕殺他們之時,你們儘可以在一邊觀望。若是他們僥倖勝了興獻王府的高手,你們便趁機偷襲,將方鬱等人也盡數殺掉。到時候我自然會在族中宣佈這三十人為家族辦事,不幸遇難,他們的家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慕容丹硯聽到這裡,忍不住張口說道:“這個老……老人家,也太過狠毒了罷!”
沙夫人知道慕容丹硯本意是想罵一句“老混蛋”之類的罵人話,只是礙於自己的面子,最後給改成了“老人家”。她對慕容丹硯說道:“妹妹,你生在武林世家,伯父又是天下一等一的俠客,自然不曉得人心險惡。我們方家自從先祖受困,日夜擔心受怕,人人只想著如何苟活下去,便尋思一些陰謀詭計。時日久了,竟然生出許多惡毒之輩。唉!”
沙夫人長嘆了一聲,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我聽得族長老太爺竟然生出如此毒計,心下又驚又怒、又恨又怕。後面他們又計議了一些什麼,我卻沒有再聽,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救我爹爹。自我娘去世之後,爹爹對姐姐和我雖然並不太好,卻也不像其它各房對女孩子那般視作奴僕。而且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爹爹,我不能讓他死在族長老太爺的陰謀詭計之下!
“待我清醒過來,這才發覺祠堂中竟然已空無一人,族長老太爺等三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我知道族長老太爺心思機敏,兩個伯伯也不是好相與之輩,是以一直不敢活動,直到過了大半個時辰,四周確實無人,這才偷偷躍下祠堂屋頂。其時夜色已至,我盡尋些無人的小路,繞過族人的宅子,悄悄回到家中。
“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耳聽得外面爹爹的房間裡不斷傳來他的咳嗽聲,心中淒涼無比,最後我將牙一咬,下了決心,便悄悄走到爹爹的房間外面,輕輕敲了敲門。爹爹開啟門,見到是我,嚇了一跳,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歇息?’
“我對爹爹說道:‘爹爹,我有一件事情想說給你聽。’他一臉疑惑,卻也並未多問,只是指了指廳中的木椅,示意到那裡說話。我知道爹爹為人方正,我雖是他的女兒,只是年紀已大,自是不能隨意進到他的房間。我和爹爹二人坐在廳中的木椅之上,他微微笑道:‘什麼事情,還要晚上偷偷來說。’
“我先是走到門口,將屋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小心看看屋外,又將門緊緊關上,從兩扇窗戶向外偷偷檢視了一番。直到確認屋外確實無人,這才走回到爹爹身邊坐下,將白天所見所聞說給他聽了。初時他聽說我躍到祠堂屋頂,還說了幾句‘胡鬧’,待得我將族長老太爺、大伯伯、四伯伯和東廠那人所說之事講給他聽,爹爹嚇得臉色蒼白,一臉驚訝地盯著我。當聽到族長老太爺想借安陸州之事將他除掉時,爹爹身子一顫,慘聲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的家人居然如此狠心!天欲亡方家,天欲亡方家啊!’
“爹爹激憤之下,聲音不免大了些。我急忙示意爹爹不要高聲說話,但是睡在另一間屋的兩個哥哥卻已醒了,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連衣服都未穿齊整便衝了出來。見我和爹爹坐在廳中,爹爹更是面色慘然,兩人也是大驚失色,搶到爹爹身邊,問爹爹出了什麼事情。
“爹爹看著兩個哥哥,又看了看我,突然流下淚來。我和兩個哥哥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模樣,當年孃親去世之時,爹爹雖然難過,卻也並未流淚。是以我和兩個哥哥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才好。
“過了一會兒,爹爹擦了擦眼淚,對我們兄妹三人說道:‘方家咱們待不下去了,須得早做打算。咱們還是儘早離開這裡,到京城找到大丫頭,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