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兩位師伯動手,丁師伯定然大佔上風,是以幸災樂禍地站在一邊看熱鬧。卻萬萬沒有想到丁玉突然退到面前,正想躲避之際,只聽“呼”的一聲,那兩名泰山派弟子齊聲慘叫,被丁玉撞得飛了出去,墜入身後的人群之中。兩人口吐鮮血,胸口凹下去一大塊,竟然被丁玉撞死在地上。
藉著這一撞之力,丁玉勉強穩住了身形,只覺得胸口氣血翻滾,咽喉間甜絲絲的甚是難受。他知道自己已經受了內傷,此時若是張口說話,定然口吐鮮血。只得強行壓住胸口的煩惡,暗運丹田真氣,在胸口經脈處運轉,以舒緩侵入體內的內力。
卻見何引站直了身子,臉色卻也甚是蒼白,對丁玉說道:“丁師兄,咱們是同門師兄弟,何必當眾動手,給他人留下笑柄?”
康言站在一邊觀戰。他與何引素有嫌隙,早就瞧何引不順眼。是以丁玉出手之際,他不只不阻攔,心下還巴不得兩人動手,最好丁玉一掌將何引打死,為他出一口惡氣。待得丁玉將何引逼到玉清子的桌前,以掌力封死他的退路。康言心下大喜,知道兩人對掌之後,何引非死即殘,心中暗想:“何老二這個偽君子道貌岸然,假仁假義,看你今日落得這個下場,以後還敢不敢和老子作對!”
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丁玉竟然被何引一掌震退,且將自己的兩名弟子活生生撞碎胸骨而死。驚駭之下,他不由得也後退了兩步,這才轉頭向丁玉望去。只見丁玉臉色鐵青,仍自擺了一個雙膝微彎的架勢,右手微微顫抖。再看他額頭已然滲出汗水,嘴角緊閉,頗有幾分痛苦之色。
康言心中一凜,他是武學行家,一看便知丁玉受了內傷。此時聽何引言語中似有求和之意,正好就坡下驢,不至於讓丁玉顏面盡失。是以康言假意對丁玉說道:“二師兄知道錯了便好,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苦苦相逼?丁師兄,您若是同意罷手,便點個頭罷。”
此時丁玉胸口氣血翻滾,右臂又酸又痛,強行憋住一口氣,這才將咽喉處的一口鮮血壓了下去。他知道此時若是開口說話,亂了氣脈,不只咽喉間的鮮血要噴出來,被他以丹田之氣護住的心脈也會被內力所傷。是以他咬緊了牙關,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康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對何引說道:“二師兄,丁師兄大人有大量,已原諒你了。只盼你不要再做犯上之事,使咱們泰山派蒙羞,給江湖留下笑柄。”
其時周圍的高手已然看出丁玉吃了大虧,康言巧言令色,表面上勸誡何引不要再冒犯丁玉,實際上卻是替丁玉向何引求情,要他不要趕盡殺絕,否則不只同門再無和好之餘地,泰山派也將元氣大傷,被江湖各派恥笑。
華山、崑崙、峨嵋、嵩山等各大門派的高手已自瞧出了其中的玄機,只不過礙於面子,自不會去揭穿康言瞞天過海的手段。康言一邊囑咐幾名弟子去收拾被丁玉撞死的那兩人的屍體,一邊喝令其餘弟子不得慌亂。只是此時丁玉仍然牢牢站在當地,一動也不敢動。
康言心下頗為尷尬。丁玉已然受傷,要想再逼迫關平讓出掌門之位,那是想也休想。只是想要說幾句場面話離開,丁玉卻動也不敢動。若是要眾弟子去攙扶丁玉,立時便會被人瞧破丁玉重傷的實情。他看著丁玉幾次欲言又止,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處置此事為好。
便在此時,忽聽大屋門口有人高聲道:“福建莆田少林寺住持廣智大師到!”
厲秋風心下一凜,暗想:“福建莆田少林寺住持乃是廣聞大師,什麼時候換成了廣智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