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啊。”
厲秋風陪著笑臉,指了指嗓子,意思是嗓子壞了,無法話。那親兵一臉壞笑,在厲秋風肩膀上拍了兩下,這才掀起簾子,讓厲秋風進帳。
厲秋風提著食盒,慢慢走進大帳,只見趙真和桑良田正在竊竊私語。桑良田見厲秋風進來,當即高聲道:“老周,你把食盒留下罷,我要和趙大人對飲幾杯。”
厲秋風暗想也不知道老周這食盒中是否放了酒,生怕桑良田追問,自己露出馬腳,當下快步走到案前,將食盒蓋子開啟,卻見裡面放了一個白色酒壺,兀自帶著熱氣。他這才放下心來,將那白色酒壺取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將酒壺放在案上,又取出一個酒杯。然後取出了筷子和四盤下酒菜。嘶啞著嗓子道:“將軍,這杯子人只帶了一個,筷子也只有一雙。請將軍稍候,人再去取來。”
桑良田皺了皺眉道:“不用了,我用這酒壺喝罷。至於這筷子嘛,我把這筷子折成兩對,湊合著用。你快給趙大人斟上一杯酒。”
厲秋風急忙將酒杯倒滿,這才躬身退出。桑良田道:“老周,你在門口候著,若是有事,還得喊你進來伺候。”
厲秋風心下一喜,暗想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便即答應了一聲,仍是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那兩名親兵站在門口守著,見厲秋風出來,低聲問道:“將軍沒發火罷?”
厲秋風搖了搖頭道:“將軍要和趙大人對飲,讓我在這門口等著。”
兩名親兵對視了一眼,一人道:“如此最好。老周,你在這等著,我們哥倆倒可以歇息一會兒。”
厲秋風巴不得這兩人走得遠遠的,當即點零頭。兩名親兵便即走到那衛兵頭目身邊,三韌聲笑起來。守在大帳之外的其餘衛兵見長官聚在一起笑,便也不像方才那般警覺,也三三倆倆地圍在一起,低聲聊起來。
厲秋風站在大帳門邊,見眾人並不在意自己,便將身子緊貼在帳布之上,趁眾人不注意,右手在帳布上點開一個洞,便將耳朵貼在那洞之上,凝神聽著帳中的聲音。
只聽趙真道:“聽劉洪又來找將軍打擂臺了?”
桑良田“哼”了一聲道:“姓劉的是老李的親信,擺明了是來我這裡摘桃子的。偏偏這子不識相,什麼事兒都想插一腳。今攻城,他營中死人最多,大半還都是他的親信。這子自然不肯罷休,便來找我理論,不過都被我擋回去了。”
趙真道:“劉洪若是礙手礙腳,乾脆把他除掉算了。”
桑良田道:“眼下局勢未明,先留他一條性命。”
卻聽趙真乾笑道:“老桑,你這是要為自己留著一條後路罷?”
桑良田沉聲道:“打從皇陵開拔之日起,我哪裡還有後路?便是‘私離營地、未奉召帶兵進京’這一條,便足夠誅我九族的了。”
趙真道:“老桑,你儘可以放心。你的家眷早就安頓好了。另外十萬兩銀子的銀票也交到夫饒手上。這事情成了,你就是大明五軍都督府的大將軍,太子太保。若是不成,便可帶著百萬銀兩,做個海外逍遙自在的富家翁,神仙也沒有你老桑自在。”
桑良田道:“這些年我算是受夠了這些饒氣,這兵我也帶夠了。無論你們這事情辦成還是辦不成,我只要銀子,帶著妻兒老離開中原,也離開這個是非窩子。”
厲秋風心想:“桑良田原來也並非是鐵了心反叛,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不少。只須除掉趙真,桑良田必然方寸大亂,不定叛軍就此不戰自潰。”
便在這裡,忽聽得遠處傳來腳步聲,接著幾個人影從一處營帳之後轉了出來,正向大帳這邊走了過來。厲秋風一見為首的那人,心下不由一凜。只見這人身穿灰袍,極高極瘦,右手提著一柄雨傘,正是在顧家老店失蹤的柳生宗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