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寒,只得閉目待死。
便在此時,忽覺有人在他左肩上輕輕一拍。厲秋風悚然一驚,便即睜開了雙眼。
只見眼前火光閃耀,不過處站著一人,正自低頭看著他。
厲秋風有些茫然,待看清那人正是蘇巖,心下卻是一怔。再看眼前的火光,卻是來自三人點起的火堆之中。只不過枯枝已大半燒盡,火勢已將近熄滅。
厲秋風這才醒悟過來,方才只是做了一場惡夢。轉頭看到孫光明站在他左側,嘴角邊微露笑意,正自低頭看著自己。厲秋風有些尷尬,急忙站起身來。誰知他甫一用力,卻覺得後背彷彿被人抓住一般。只聽“嘶啦”一聲,他雖然站直了身子,衣衫後心處竟然被撕掉了一塊,牢牢地粘在牆壁之上。
孫光明笑道:“厲大俠原本不應該靠著這牆壁睡去。外面寒風刺骨,這牆壁又是用泥土壘成,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早已抵不住寒氣。昨晚厲大俠睡去之時,屋外的寒氣透過土牆,竟將厲大俠的衣衫凍結在土牆之上。方才我聽得厲大俠在睡夢中低呼了一聲,生怕寒氣侵襲,使得厲大俠生了重病,這才在厲大俠肩上輕輕拍了一下,還望厲大俠不要怪罪。”
厲秋風赧然一笑,道:“哪裡哪裡,多謝孫先生將厲某叫醒。”
他說完之後,瞥見陽光自窗戶的破洞射了進來,這才發覺已是天光大亮。蘇巖自包袱中取出一件灰布長衫,遞給厲秋風道:“厲大俠,這是孫先生的一件袍子。你們兩人身形大致相當,先換上這件衣衫暫抵風寒。待咱們到了村鎮之後,再找成衣鋪置辦新衣。”
厲秋風道了一聲謝,換上了衣衫,倒甚是合身。只是換衣衫之時,厲秋風將包袱取了下來,放在身邊。孫光明看著那包袱,對厲秋風道:“厲大俠,這包袱裡便是關羽關雲長的頭顱罷?”
前晚厲秋風和無極觀眾人在水潭邊激鬥,包袱被無極觀道士劃破,關羽的頭顱滾落到地上。待無極觀眾人離開之後,厲秋風便將頭顱重新放在包袱中包好。此時聽孫光明問起,便點了點頭,道:“閣下當時不也想將這頭顱奪去麼?”
孫光明臉色頗為尷尬,道:“當日多有得罪,還請厲大俠不要見怪。”
厲秋風將包袱背好,對孫光明道:“關羽雖然已死去千百年,只不過他確是一位大英雄,大豪傑,咱們也不能褻瀆了他的遺骸。何況所謂陣膽等傳聞,厲某實在不敢相信。是以厲某不忍關雲長的遺骸再遭屈辱,還請孫先生恕罪則個。”
孫光明道:“此事說來話長,確是我唐突了前人。此事了結之後,我一定親自將關羽的頭顱送回關帝聖君廟。”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待厲秋風收拾停當之後,三人將屋中的火堆熄滅,這才離了破屋。此時已是天光大亮,厲秋風看著遍佈陽光的山野,胸中的鬱悶一掃而空。
三人上馬之後,便即緩轡西行。孫光明道:“厲大俠,雖然你不想參與此事,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詳細說與你知曉,免得厲大俠再生誤會。當年武則天這妖婦得了諸葛遺陣的陣圖之後,便打算有朝一日,學著諸葛武侯,用這陣圖來禳星,以圖長生。其時她雖已是一個老婦,不過每日裡錦衣玉食,皇宮中的珍貴藥材又不知道有多少。太醫院中的御醫更是個個了得。是以暫時還用不上這陣圖。這妖婦生怕陣圖遺失,便將它放在了一個妥當的所在。她擔心若是自己忽患急病,口不能語,他人不曉得這陣圖的所在,便布不成禳星大陣,便又親手繪了一張藏寶圖,連同作為陣膽的三件神器,分藏在陝西扶風郡法門寺、洛陽龍門奉先寺、山西五臺山清涼寺之中。”
孫光明說到此處,看了一眼厲秋風,道:“厲大俠,你可知道這老妖婦為何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藏在這三座寺院中麼?”
厲秋風搖了搖頭,道:“說來慚愧,厲某對於佛門僧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