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心下一怔,看了一眼孫光明,道:“孫先生,為何你如此有把握,難道你在高平早已設有伏兵不成?”
孫光明話一說話,心下便頗為後悔,自知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將心中所想的事情脫口說了出來。聽厲秋風如此一問,他心中念頭急轉,先是嘿嘿一笑,這才說道:“高平古戰場地形複雜,此前我與司徒橋曾在那裡鬥法,各自佈下機關。玄機和尚武功雖然厲害,只是不懂機關訊息之術,若是陷入到機關陷阱之中,自然無法再行追殺。”
厲秋風心下暗想:“你擺下的這些奇門五行的機關,雖然能夠製造出真假難辯的幻境,甚至以幻境殺人。只不過遇到武功高手,這些障眼法卻並沒有太大用處。何況玄機和尚又是佛門弟子,精通禪理,這些虛妄的鬼神幻境只怕被他一眼便能識破。孫光明這幾句話分明是在敷衍我,他在高平定然是另有佈置,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只是另有一層意思,厲秋風卻隱藏在心底,甚至自己也不敢去想。玄機和尚雖然武功高強,不過他畢竟只是孤身一人追了上來。而驅動玄機和尚的勢力,只怕大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自已無意中捲入到多年前魔教與武林各大門派之爭,以一人對抗各大門派,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以逃脫對方的毒手。何況自己已然反出錦衣衛,雖然陽震中臨別之際,說話雲山霧罩,似乎無意與自己為難。只不過官場中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們心中沒有什麼天道公理,有的只是權勢地位。朝廷此前在雲臺山也確實布有眼線,若是也派人追殺自己,只怕自己更難應付。
孫光明見厲秋風沉吟不語,心想不管你信還是不信,總之先遮掩過去為好。待到了高平,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時自然與厲秋風分道揚鑣,此生不再相見。念及此處,他哈哈一笑,道:“咱們先好好歇息一晚,有什麼事情,待到了高平,自然便見分曉。”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三人結算了店錢,便即騎馬上路。過了鳳尾村之後,路上積雪漸少,待進入山西境內,四周已再也看不到冰雪。想來這場大雪,只是降在河南,而山西省內並未下雪。只不過北風凜冽,若以寒冷論,卻要比河南更為難受。
三人見道路平坦,便即快馬加鞭,一路上只在中午時分打了個尖,傍晚時分已趕到了晏裡鎮。此處距離高平已不足六十里路,只不過道路難行,其間還有兩條大河,三人計議之後,便在鎮中找了一處客棧歇息。
這一晚三人各懷心事,睡得都不太踏實。厲秋風三更天便從惡夢中驚醒,再也睡不著了。這幾個月之間發生的事情紛至沓來,一時之間竟然摸不到頭緒。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了慕容丹硯,心下既有幾絲安逸,更多的卻是憂慮。這兩天他雖然數次向孫光明打聽,到底從何處知道江南神醫蘭七星出手救治慕容丹硯的訊息,孫光明總是將話頭繞了開去。只不過他向厲秋風拍著胸脯保證,慕容丹硯性命無憂,只不過受傷頗重,至少要休養半年,傷勢方能痊癒。厲秋風雖然心下仍然憂慮,卻也不能逼問孫光明,只得不再詢問。
待得天亮之後,三人便即結束停當,離開晏裡鎮之後,快馬加鞭,直向高平縣城奔去。待到了高平縣城東門之外數里處。眼看著四處無人,孫光明對厲秋風和蘇巖說道:“咱們要去的地方是高平城西,就不必進城了,自城北繞過縣城,直奔城西即可。咱們每人騎著馬,又各自另帶了一匹,實在有些扎眼。此處距離古戰場已不遠,不妨將多餘的坐騎在這裡趕開,免得引人注意。否則讓衙門知道,不免另生枝節。”
三人下了坐騎,將搭在另外三匹馬上的行李搬到自己的坐騎上,這才將三匹馬趕開。
孫光明見三匹馬慢慢走遠,這才對蘇巖說道:“你到城內採辦些乾糧和應用之物,咱們在城西谷口村匯合。”
蘇巖答應一聲,便即騎馬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