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魚見朱大嬸如此模樣,心下難過,只得又安慰了她幾句。三名僕婦退出之時,朱大嬸走在最後。王小魚悄無聲息地追了上去,從懷中掏出幾塊散碎銀子塞進朱大嬸手中。朱大嬸想要推拒,王小魚急忙指了指走在前面的兩名僕婦的背影,朱大嬸這才沒有推辭,接過了銀子之後,伸手擦了擦眼睛,這才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待三名僕婦離開之後,王小魚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坐下吃飯。席間慕容丹硯問起朱大嬸的事情,王小魚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朱大嬸也是一個苦命人。她是從北海逃到遼東的災民,原本落腳在摩天嶺以北七十里地的石溝村,嫁給了當地一個石匠。雖然日子過得貧寒,總算有了自己的家。哪想到一夥子強盜進了村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石匠為了保護朱大嬸母子和強盜拼命,結果死在強盜的刀下。朱大嬸和村裡幾十口人僥倖逃了出來,恰好遇到我爹爹和王管家前往遼陽府送藥材,於是將朱大嬸等人救了下來,打退了追來的強盜。只是石溝村已經被強盜糟蹋得不成模樣,房子盡數被燒燬,這些村民已經無家可歸。我爹爹可憐他們,便要王管家將他們帶回到王家莊落腳。事情發生之時,朱大嬸的兒子二牛隻有一歲大小,受了驚嚇,從此就有些痴呆,身體也不好。今年他已八歲,可是說話做事卻像一個三歲小兒,時常還鬧病鬧災,朱大嬸帶著他吃盡了苦頭,若不是我爹爹囑咐王管家關照他們母子,只怕他們早就凍餓而死了。”
慕容丹硯聽了王小魚說話,想起方才朱大嬸的模樣,卻也覺得心下淒涼。厲秋風卻在想著那名少年的來歷,思忖如何才能查清他到王家莊的意圖。三人各懷心事,雖然桌上的酒菜頗為精緻,這一頓飯卻吃得沒滋沒味。
待到僕婦將桌子收拾乾淨之後,外面已然全黑。王管家匆匆趕了回來,只說已將馬家莊的民夫安撫好了。他擔心王莊主在衙門那邊有什麼事情,生怕王莊主孤掌難鳴,便即帶著幾個人趕往衙門去了。王小魚笑道:“我這位王伯伯面冷心熱,這些年多虧有他相助,否則我爹爹早就累倒了。”
厲秋風在屋子中踱了幾步,轉頭對王小魚道:“王姑娘,我想去瞧瞧那些馬家莊的民夫,不知道王姑娘是否答允?”
王小魚一怔,隨即笑道:“厲公子,你是想偷偷看看那個小子在做什麼罷?”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在下始終覺得這個少年非比尋常。若是他到王家莊來另有圖謀,在下擔心王莊主和王姑娘會被此人所害……”
厲秋風話音未落,王小魚臉色大變,顫聲說道:“厲公子,你說這個小子……這個小子是衝著我和爹爹來的?”
厲秋風沉吟了片刻,這才沉聲說道:“在下也希望他不是。但是……”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以這少年的本領,絕對不是尋常放木排的民夫。他如此隱忍,若不是有極大的圖謀,絕對不會受此委屈。王姑娘曾經說過,不少人覬覦王莊主的萬貫家財,時時想對王莊主不利。若是這名少年便是這些人派到王家莊臥底之人,咱們須得早做準備,以免被敵人所乘。”
王小魚原本一臉憂色,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倒舒展開了皺緊的眉頭,笑道:“厲公子,你說‘咱們須得早做準備’。是不是你願意助我和爹爹一臂之力,打退那些暗中窺伺咱們王家莊的惡賊?”
厲秋風道:“這幾日多承王姑娘和王莊主關照,在下無以為報。若是有人要對王家莊不利,在下自當站在王姑娘和王莊主一邊。”
王小魚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有厲公子相助,咱們便能高枕無憂啦。既然厲公子想去瞧瞧那個小子,我陪厲公子同去罷。”
她說到這裡,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慕容姐姐想來也要一起去罷。”
慕容丹硯笑道:“若是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