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擺了八盤精緻的菜餚,另有一盤豆沙包和一壺酒。一名年長僕婦給張實和厲秋風的杯子斟滿酒後,微微躬身,退到了一邊。其餘四名僕婦小步後退到她身後,一個個垂手侍立,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張實右手一擺,五名僕婦一起退出了亭子,這才轉身向花園外走去。
厲秋風見張實威風凜凜,這些僕人見了他如同耗子見貓一般,心下暗想,這個傢伙架子當真不小。我在京城之時,曾去王公大臣家裡辦差,卻也沒有如此森嚴的規矩。這個老小子當真是人前人後兩張面孔,關起門來做威作福。這種人心機深沉,須得小心提防才是。
待僕婦盡數退走之後,張實端起酒杯,口中說道:“朱兄弟,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朱兄弟答允也不好,不答允也罷,你這個朋友張某都是交定了。來,咱們乾了這一杯!”
他說完之後,便將酒杯舉在身前。厲秋風卻並未舉杯,看著張實說道:“張員外,你能如此待我,在下感激不盡。方才張員外說的事情,在下願助員外一臂之力。”
張實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下大喜,正要說話,卻聽厲秋風接著說道:“不過朱某有兩件事,還要和張員外事先說好。”
張實笑道:“朱兄弟有事儘管說便是,在下洗耳恭聽。”
厲秋風略一沉吟,這才開口說道:“在下自蜀中來到江南,與家父和幾位叔叔伯伯分別前往南直隸各省。約好了一個月之後在南京一處客棧聚齊。若是隨員外做這筆買賣,不知道一個月之後能否迴轉中原?”
張實一怔,想了片刻,這才摸了摸鬍子,沉聲說道:“一個月恐怕回不來。不過朱兄弟可以事先寫好一封信,留在我家。若是咱們到時沒有回到中原,便由在下府中的僕人將這封信轉交給尊嚴,請他們先行迴轉蜀中。如此一來,朱兄的各位長輩不會擔心出了什麼事情,可以放心回到蜀中。”
厲秋風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這倒是一個好法子。不過不須麻煩張員外了,我自行寫一封信,請人送到在下與家父約好見面的客棧,交由掌櫃代轉即可。”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接著說道:“第二件事,說出來有些尷尬。不過咱們還是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到時不好說話。在下想請問員外,此行若是一切順利,在下能賺多少兩銀子?”
張實方才聽厲秋風說得鄭重,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事情,心下倒有些忐忑。此時聽厲秋風只是擔心自己能賺多少銀兩,登時放下心來。只聽張實哈哈一笑,口中說道:“朱兄弟,我可以給你打保票。只要咱們順順當當地把這票買賣幹了,朱兄弟最少也可以拿到五千兩銀子。”
張實說完之後,右手放下酒杯,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厲秋風道:“朱兄弟若是還不放心,這張銀票算是定金。待咱們回來之後,張某再將剩餘的銀子付給朱兄弟。”
厲秋風故意作出尷尬的神情,不過最後還是將銀票接了過來,並且用眼角的餘光在銀票上瞟了一眼。待他看到銀票上寫著一千兩的金額之後,心下不由一驚,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將銀票舉在眼前,前前後後仔細看了一番。
張實見他如此模樣,心下好笑,卻也更加相信厲秋風是見錢眼開之人。只聽他哈哈一笑,道:“這是山西瑞祥號開的票子,大明南七北六十三省通用,還可以在其它六家山西的銀莊通兌。朱兄弟若是不信,明日一早,便可以到咱們寧波府幾家銀莊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兌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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