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崇為人方正,對黃旭一向不假以辭色,極少對黃旭袒露心跡。此刻如此說話,那是前所未有之事。黃旭聽了之後,胸口如同被人用大鐵錘重重一擊。她抬起頭來,見黃崇彷彿已老了十歲,心中一疼,眼中已是熱淚盈眶。只見她身子微微顫抖,嘴角抽搐了幾下,這才顫聲說道:“女兒知道借了。爹爹儘管放心,女兒再也不會莽撞行事了!”
黃旭說完之後,便即轉過頭去,右手擦了擦眼睛,這才轉過頭來,強顏歡笑,對黃崇和尹捕頭道:“爹爹,尹叔叔,你們有事情要辦,我就不打擾啦。”說完之後,她微微屈身做了個萬福,便即轉身匆匆而去。
待黃旭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黃崇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厲秋風道:“厲先生,衙門裡的差人沒有慢待你吧。”
厲秋風拱手說道:“承蒙知縣大人和馮師爺關照,各位差官對在下十分照顧。”
黃崇點了點頭,口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尹捕頭,沉聲說道:“本官與厲先生有幾句話要說。勞煩尹捕頭守在院子中,任何人都不許進入。”
尹捕頭急忙拱手施禮,口中說道:“小人得令,知縣大人放心便是。”
黃崇和厲秋風一前一後走入石屋,分賓主坐下。黃崇見桌子上空空如也,不禁皺了皺眉頭,口中說道:“老馮現在越來越不會辦事了。怎麼連杯茶也沒有準備,這哪裡是待客之道?”
厲秋風卻知道馮師爺離開之後,恰好遇到了黃旭前來尋找自己。馮師爺為黃旭指明瞭自己所處之地,為了不打擾兩人,這才沒有讓人送來茶水和飯菜,倒是一番好意。是以他沉聲說道:“啟稟知縣大人,馮師爺說過要讓人送茶送飯。倒是在下說過並不飢餓,不需準備。知縣大人不必責怪馮師爺。”
黃崇看著厲秋風,點了點頭,略一沉吟,這才接著說道:“厲先生,眼下並無外人在場,有些事本官不妨和你直說。”
厲秋風道:“大人有話儘管說便是。”
黃崇道:“以厲先生的氣度和本事,定然有不凡的來歷,絕非一個浪跡江湖的尋常武人。本官聽說厲先生來自京城,可是厲先生並未親口說過來歷。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厲先生可否告知本官,你究竟來自何處?”
厲秋風道:“知縣大人目光如炬,在下也不必隱瞞。在下原本確實不是遊歷江湖的浪子,而是京城左近五虎山莊的護院武師。只是兩個月之前,五虎山莊幾位莊主與人結仇,先後被仇人害死。五虎山莊就此衰敗,莊中的武師、莊丁只得各尋生路。在下生怕仇家斬草除根,不敢在京城逗留,這才一路南下,只想找一個人跡罕至之地,躲避仇家追殺。只是路途之中遇到一個人,自稱是京城花家的乘龍快婿,此人複姓司徒,單名一個橋字,在江湖上也頗有些名氣。在下與司徒橋結伴而行,在洛陽巧遇到到貴縣赴任的於帆於大人。因為發現有人妄圖對於大人不利,在下便即出手相助,發現這些殺手竟然是扶桑人。在下和司徒橋與於大人主僕一路走來,直到修武縣境內才分開。只是後來在下於途中又遇到五臺山萬仁寺住持多吉喇嘛追殺一位老婦,在下見多吉喇嘛下手狠毒,竟欲置那老婦於死地,是以和司徒橋聯手將多吉喇嘛趕走。這位老婦便是知縣大人家中的僕婦魯媽。她原本是雲臺山無極觀十二仙姑之一,只不過遭人陷害,這才離開無極觀,棲身於知縣大人府中,做了一名僕婦。她待黃姑娘極好,因為厭惡蔡京為人卑鄙,這才將黃姑娘帶出修武縣城,倒並沒有什麼惡意。在下雖然將她救出,只不過她被多吉喇嘛打成重傷,不久便傷重而亡。魯媽臨終之前,叮囑在下一定要將黃姑娘送到雲臺山無極觀,由無極觀中的武林高手保護。晚輩這才在苦樂庵找到黃姑娘,將她送至無極觀。只不過無極觀諸位道長不和,黃姑娘不想留在觀中,是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