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業為人持重,原本掛念兩個兒子在屋中遇險,正想隨後跟上去,卻見厲秋風身形如電,已然搶先衝入屋內。自從與厲秋風在酒館中相遇之後,楊業數次見到厲秋風施展武功,知道此人是一個了不起的武功高手。有他相隨,楊家兄弟定然無礙。是以楊業鬆了一口氣,右手提著朴刀,對曹彬說道:“這位厲公子武藝高強,既然他進了屋子,即便有什麼古怪,卻也傷他不得。咱們不妨先留在屋外靜觀其變,若是有什麼不妥,也好有個接應。”
厲秋風衝入屋門之時,右手已然拔出了警惡刀。此時屋內水氣雖然已經消散,只不過從屋外搶進之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剎那之間竟然什麼都看不到了。厲秋風心思縝密,衝進屋中之前早已有了算計。只見他右手緊握長刀橫在胸前,左手早已從懷中取出了火摺子用力一晃。只聽“嗤”的一聲,一點火光已自從他手中出現。厲秋風內力貫於左手,掌心內力吐處,火摺子緩緩向屋頂飛了出去。
藉著火摺子的微光,厲秋風已然看到楊家兄弟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正在直愣愣地看著什麼。厲秋風心下一凜,知道前面一定出了什麼事情。只是楊家兄弟身子高大,這屋子又極是狹窄,使得厲秋風無法看到前方出了什麼古怪情形。他心下焦急,忍不住開口說道:“兩位將軍,前面出了什麼事情麼?”
他話音方落,方才擲出的火摺子已然從屋頂落了下來,恰好從楊延昭身前墜落。楊延昭伸手將火摺子抓在手中,身子一側,一邊將火摺子遞還給厲秋風,一邊對厲秋風說道:“厲公子,你不妨過來瞧瞧。”
厲秋風快走兩步,與楊家兄弟並肩而立。此時他的眼睛已然能夠看清屋中的情形,只見緊貼著泥牆處放著一張簡陋之極的木床,床腳邊倚坐著一個人。只不過定睛望去,這才發現此人已腐爛成一副白骨,癱坐在地上。而床上鋪著破爛不堪的棉被,被面骯髒之極,已然看不清它原本什麼顏色。只不過從床頭處的被子下面露出一個骷髏頭,一雙陰森森的黑色眼洞,正自看著厲秋風和楊家兄弟。
饒是厲秋風和楊家兄弟都是豪氣干雲的英雄好漢,瞧見眼前這副詭異情形,心中也是悚然一驚。
過了片刻,厲秋風長出了一口氣,舉起火摺子四處照了一下。只見這屋子之中破敗不堪,除了門口的灶臺之外,便只有這張破破爛爛的木床,此外再無任何東西。屋內長寬不過五六步,極為狹窄。楊家兄弟都是身子雄壯之人,兩人站在屋子中間,更顯得屋內逼仄狹隘,使人隱隱覺得有一層無形的壓力,正自從四面八方逼了過來。
厲秋風見屋內並無那老頭兒的身影,心下驚疑不定。他先是走到床腳,仔細檢視癱坐在地上的那具骷髏。只見這骷髏身上早已腐爛得半點皮肉也沒有,不過卻還留著數處皮甲,鬆鬆垮垮地搭在骷髏身上。厲秋風用手中的長刀將那幾片皮甲挑開,卻也並無異樣。他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卻見楊家兄弟已然走到床前,用手中的朴刀將棉被挑開。只見被子下面也是一具骷髏,身上卻穿著甲冑。雖然衣衫已然爛盡,甲冑上的鐵片卻仍然完好無損,散落在骷髏的骨架和床上,看上去分外淒涼。
厲秋風走到床邊,舉著火摺子仔細觀看骷髏的情形。便在此時,忽聽楊延嗣道:“咦,這是什麼?”
他話音未落,左手已然伸出,從骷髏頭與泥牆之間的床上拿起了一個黑色細長的物事,放在眼前仔細觀瞧。厲秋風心下一凜,忍不住開口說道:“楊七將軍,這屋子中的情形極為古怪,還是不要擅動屋中的物事為好……”
楊延嗣不待他說完,便即嘿嘿一笑,口中說道:“這兩具骷髏爛成了如此模樣,只怕沒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咱們還怕個鳥?”
厲秋風拿他沒有辦法,知道再說也是徒費口舌,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楊延昭卻知道厲秋風一片好意,正想開口勸說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