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道:“紀師爺儘可以放心便是,咱們韓紀兩家,同氣連枝,到了危急關頭,即便送了我這條性命,也要換得兩家平安。倒是老黃那邊,我有些不放心。”
紀師爺道:“大人憂慮的極是。老黃這人精明過了頭,眼界、格局不免小了些。不過他身邊安插了咱們的人,加上黃家人丁不旺,卻也不必過於擔心。倒是關帝廟這件事頗為古怪,若只是一個盜墓賊鬧出的事情,就算他盜的是關羽的人頭,也不會驚動洛陽城外駐軍,擅自闖進城來大肆搜尋……”
厲秋風聽到此處,心下一凜。進入關冢之中的數人之中,付、高兩名捕快已然死去,剩下的便是自己和樊通、廖大綱、司徒橋,還有一個便是那神秘的黑衣人。韓去思和紀師爺趕到之時,關冢已復原如初。樊、廖二人也知道這事情傳了出去,兩人非被問罪不可,是以絕對不敢洩漏。只是聽紀師爺的話,他和韓去思都知道關羽人頭已被盜走之事。到底是誰向兩人透露了訊息?
他正思忖之間,卻聽韓去思道:“或許真如京中傳聞的那般,這盜賊被錦衣衛追捕得甚急,一路逃到洛陽。順手要幹一票大的,便去盜取關冢之中的陪葬寶物……”
紀師爺搖了搖頭,道:“可是放著棺槨中價值連城的玉器不顧,這人竟然只拿走了關羽的頭顱,豈不是古怪之極?”
韓去思道:“這人武功稀鬆平常,倒是那個錦衣衛武功極高,不可小覷。”
厲秋風聽韓去思如此一說,心下暗想:“樊通和廖大綱之中,必然有一個是韓去思和紀師爺的眼線,否則不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紀師爺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這才說道:“這錦衣衛到了洛陽城,並未驚動知府衙門,倒不像是與咱們為難,或許真是為了追蹤這名盜賊。咱們也不必驚動他,免得另生枝節。今日在城門鬧事那人,十有八九便是那盜賊。眼下四城守衛甚嚴,他出不了城,那名錦衣衛必然也在城中四處搜尋。倒不如咱們想個法子,將這盜賊抓住,那錦衣衛自然會現身到知府衙門來要人。到時候咱們把盜賊交給錦衣衛,將這燙手的山芋送出洛陽城,不至於妨礙咱們的大事。”
韓去思苦笑道:“今日府衙中的高手已盡數派了出去,史家刀也是高手盡出,全城搜尋,都沒有找到那人。此人武功雖然稀鬆平常,不過輕功確是十分了得,為人又極是機警,要想將他擒住,只怕殊為不易。”
紀師爺道:“兔子嚇壞了,藏起來不肯露面。咱們不妨把繩索鬆開了一些,兔子膽子大了起來,自然便會露出頭來。”
韓去思一怔,道:“願聞其詳。”
紀師爺道:“眼下城內各處客棧都已在咱們的掌控之中,那人想來藏匿在民宅或廟宇內。咱們明日一早便放出風去,只說衙門已捉到了疑犯,將街上的捕快和兵丁全部撤回,城門口也不再加派兵丁。只不過咱們要明松暗緊,將人手全都埋伏在四座城門處。那人在城中已是驚弓之鳥,聽說四城開放,必然急著出城。今日他與守城兵丁一場混戰,見過他的兵丁著實不少。只要將見過此人的兵丁分派到四座城門口,見到此人,立時發出暗號,到時伏兵盡出,定能將這人擒拿。這樣一來,咱們既能將關羽的頭顱取回,又能將盜賊擒獲,交給錦衣衛帶回京城,咱們便可放下心來,全力應對封門村之事。”
厲秋風聽兩人一番商議,大半不明所以。只不過聽得紀師爺誘敵之策,心下暗想:“這姓紀的好生厲害,司徒橋被困城中,聽到官府抓到盜賊的訊息,只以為是官府殺良冒功。待知道城門守衛撤除,必然急於出城,到時難免被官兵所擒。瞧這紀師爺的模樣,並不懂得武功。唉,天下最厲害的殺人手段,原本便不是絕世武功,而是人心和計謀。”
他想到此處,又想起傷了慕容丹硯的那名扶桑殺手。此人不過是一名弱質女子,卻是柳生宗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