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踱了幾步,這才對那大漢說道:“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兄臺見諒。掌櫃也是為了兄臺好,還望兄臺不要記恨。”
那大漢連忙說道:“不敢不敢,大爺教訓的是。”
那大漢雖然一臉誠意,心中卻在暗想:“這小子如此幫著那個掌櫃說話,自然是這家客棧的看家護院。知道你這小子的來路就好,待老子辦完了公事,尋個由頭,請紀師爺派幾名知府衙門的公差,砸了這家鳥客棧,給老子出了這口惡氣。”
厲秋風接著說道:“眼下官兵淨街,我瞧著可不是洛陽城內的兵。他們不知道兄臺的身份,若是起了衝突,只怕耽誤了兄臺的公務。是以兄臺還是在客棧中稍待,等官兵收隊之後,你再去知府衙門辦事卻也不遲。”
那大漢連連點頭,口中不斷稱是。厲秋風道:“既然如此,兄臺請回去罷,咱們後會有期。”
那大漢如逢大赦,恭恭敬敬地給厲秋風施了一禮,這才退出了客房。
厲秋風聽那大漢的腳步聲去得遠了,這才出了客房,悄然到了一樓。此時一樓看熱鬧的客人已盡數散去,只有掌櫃一人正在櫃檯後寫寫算算。一見厲秋風下樓,掌櫃滿面堆歡迎上前來,口中說道:“方才大爺出手相助,小老兒感激不盡。”
厲秋風擺了擺手道:“老丈客氣了。我只是一時義憤,老丈不必為此等小事掛懷。”
他說到這裡,故意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事情難以決斷。掌櫃見他如此為難的模樣,急忙說道:“大爺有事情儘管說,若是小老兒能幫得上忙,一定盡力相助。”
厲秋風道:“實不相瞞,方才我問過那漢子,他確實是官兵……”
那掌櫃嚇了一跳,臉色大變,頓足說道:“這下可糟了!原本就害怕這些丘八勒索,想不到他們竟然派了這個惡人到店中臥底。他若迴轉軍營,定然會帶了同夥前來敲詐。唉,這、這可如何是好?”
厲秋風道:“事情倒也並非像老丈想的這般糟糕。此人雖然是官兵,不過他不是洛陽城內的駐軍,也不是城外衛所的兵,而是汝陽衛的兵,此次只不過是到洛陽公幹而已。”
掌櫃一聽是外地的官兵,這才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他心下暗想:“既然是汝陽衛的兵,離著洛陽城幾百裡,倒也不必怕他。原本擔心得罪了官兵,不免被這些王八蛋敲詐勒索,眼下看來倒是平安無事了。”
厲秋風見掌櫃不再驚懼,這才接著說道:“不過此人雖然不是洛陽本地駐軍,只怕與洛陽官府也有些關聯,老丈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好。我瞧著二樓的客房要好一些,不妨給他換間好客房,也算結下一個善緣……”
那掌櫃不待厲秋風說完,便即叫起屈來,口中說道:“大爺,這您就不知道了。這個丘八住店之時便囂張的很,咱們哪敢得罪了他?他住天字四號房,那是小店最好的客房,實在沒有更好的客房給他換了。”
厲秋風“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只是隨便說說,老丈不必在意。”
兩人又聊了幾句,厲秋風便即拱手告辭。他走到二樓之後,看著客房上掛著的木牌,毫不費力地找到了天字四號房。他看了片刻,轉身回到自己的客房,細思了半餉,這才打定了主意,便即盤膝坐在床上,屏息入定。
待到了晚飯時分,街上的捕快才盡數撤走。片刻之後,街上出現了三三兩兩的行人。緊接著店小二跑到了二樓,站在樓梯口高聲說道:“各位客官,知府衙門傳下命令,禁行之令已經取消,大夥兒可以出門啦!”
厲秋風快步走到門前,側耳傾聽走廊裡的動靜。只聽得店小二的腳步聲從二樓一直傳向了一樓。過了片刻,卻聽走廊另一端有房門開啟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厲秋風心下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