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刀認輸了不成?”只不過他自己卻知道方才接了厲秋風這一刀,自己實是吃了大虧,此刻厲秋風卻擲刀於地,實在讓他費解。
多吉喇嘛遲疑之間,卻見厲秋風伸手自懷中掏出一塊牌子,舉在他面前,沉聲說道:“我是錦衣衛南鎮撫司百戶,奉命辦案。你這喇嘛殺傷人命,還不隨我去見官?!”
厲秋風說出“錦衣衛”三字,多吉喇嘛神色大變,登時後退了兩步。杜鐵心此時已悄悄走到蔡京身邊,正想小聲叮囑蔡京和自己找個機會逃走,聽到厲秋風自報身份,嚇得雙腿一軟,險些坐倒在地。
於帆和於承嗣也是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露出了驚恐之色。
只有司徒橋兀自站在一邊,雙手背在身後,好整以暇地瞧著眾人,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
多吉喇嘛將銅鈸收回到僧袍的大袖之中,顫聲說道:“大、大人,這是一場誤會……”
厲秋風冷笑一聲,道:“誤會?你方才殺人,可是我親眼所見,你難道還要抵賴不成?!”
多吉喇嘛雖然驕橫,只不過萬仁寺畢竟還是在朝廷管轄之下。對於官府,多吉喇嘛一向是畢恭畢敬,從來不敢得罪。即便是五臺縣知縣這樣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他每年也要派人送去幾百兩銀子。此時眼前突然站了一個錦衣衛百戶,心下豈能不驚訝錯愕?
厲秋風知道這喇嘛武功不弱,自己雖然不懼,只不過他身後還跟著二十多名喇嘛,若是群起而攻之,自己要殺掉此人,卻也要大費力氣。何況碧雲塢還有一百多號人虎視在側,自己總不能將這些人盡數除去。若是一場混戰,被圍在此處的三四百名百姓非得死傷殆盡不可。他投鼠忌器,便想到了懷中的錦衣衛腰牌。他將腰牌掏了出來,想要先將多吉喇嘛驚走,然後再做計較。他料到多吉喇嘛既然是萬仁寺住持,家大業大,定然不敢得罪官府,對錦衣衛頗為顧忌。果不其然,自己掏出腰牌之後,多吉喇嘛態度大變,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情。
多吉喇嘛見厲秋風緊盯著自己,一顆心怦怦亂跳,想起民間傳說落入錦衣衛之手所受到的種種酷刑,身子竟然微微顫抖起來,先前的傲氣早已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只見多吉喇嘛膝蓋一軟,竟自跪倒在地,顫聲說道:“大人,小僧一時糊塗,請大人恕罪。”
厲秋風見多吉喇嘛已然服軟,此時卻也不能逼他太甚,否則這禿驢沒了後路,橫下心來拼一個魚死網破,即便自己能全身而退,這些百姓也非得死傷狼藉不可。是以厲秋風“哼”了一聲,道:“依你這喇嘛的所作所為,即便將你就地正法,也能說得過去。”
他此話一出,多吉喇嘛跪在地上,身子又是一抖,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厲秋風一眼,又轉頭向四周站著的二十多名喇嘛望了過去。那些喇嘛也是嚇得全身抖如篩糠,恨不能轉身便逃。
厲秋風見多吉喇嘛向眾喇嘛望了過去,知道此人已起了魚死網破之心。此時正是網開一面,讓這禿驢徹底死心之機。當即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只不過我此行另有要事,卻也耽擱不得。何況你這喇嘛也有悔罪之心,我便饒了你這一次。”
多吉喇嘛方才聽說厲秋風要將自己當場正法,剎那間心中已轉了無數個念頭。他雖然不敢得罪官府,只不過屠刀到了自己頭上,自然也不甘心引頸就戮。若是厲秋風真要動手殺他,他便要拼死反抗,殺了這個錦衣衛。只不過若是如此,自己便也成了朝廷的通緝犯,餘生只怕再也不能回到五臺山,只能四海漂泊。想到自己在幾處錢莊中存放的幾萬兩銀子,還有養在五臺縣中的六位相好外室,以及她們為自己養育的三子一女,還有一個相好剛剛有孕在身。這些富貴奢華、溫香軟玉,自此之後便離自己遠去。念及此處,當真是心如刀割。
只是峰迴路轉,厲秋風竟然說出了“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