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年僅五歲的太子曾在洗澡的時候遇到毒蛇、睡覺的時候床底跑出機械蜘蛛等等可怖的驚險意外。
沒有什麼比恐懼更讓人記憶深刻。
年幼的太子從這一次次的驚恐體驗獲得了對環境變化的極高敏銳度。雖然他與此同時也收穫了伴隨一生的安全感缺乏。
但是,從皇帝的角度來說,這個收益還是抵得過付出的。
沈逾很熟悉太子,知道太子是何等敏銳。因此,即便躲進衣櫃裡,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他的身體一動不動,猶如壁虎一樣貼著櫃子的木板。此外,他連呼吸都屏住——他相信,呼吸聲也可能引起太子的注意。
如果換在今天之前,或許沈逾就會直接從衣櫃裡出來,不至於這樣狼狽。
但今天不一樣了。
今天,沈逾看到太子望單維意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當太子在演武場將單維意壓在身下的時候,眼神裡透出的是比墨汁還濃稠的佔有慾。
太子已經將單維意劃為所有物。
這是太子這麼多年以來頭一次對活生生的人類產生這樣的情感。
沈逾知道這對年輕人而言是何等貴重的情感。
更何況,太子看著寡情,但實際上是最渴望溫情的一類人。為了滿足皇帝的期望,他把對溫情的渴望死死壓抑在冰冷驕傲的外表之下,甚至壓抑出面板飢渴症來。
單維意成為了太子內心洶湧暗流的出口。假以時日,太子對他的感情必然如缺堤一樣一發不可收拾……甚至說,也不必“假以時日”……
如果這個時候,沈逾從衣櫃裡走出來……
他相信太子不會當場翻臉,他也相信,當他辯解的時候,太子也會選擇相信他。然而,沒有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會完全不介意。
一旦太子心生芥蒂,他們師徒君臣之間就會出現裂紋,這是輕則有損仕途重則家破人亡的大事。沈逾不能冒這個險。
他一個清白男人只好像給人戴帽子的姦夫一樣大氣不敢喘一個的躲在衣櫃裡。
沈逾只能寄望於單維意能隨機應變,太子能坐坐就走。
他的耳朵豎起,警醒地留意著外頭的動靜。
他聽見太子的聲音響起:“你這兒有客人?”
“什麼?什麼客人?”單維意的聲音聽起來慌慌張張。
沈逾暗道不妙。他立即意識到,是單維意留在桌面上的兩個水杯讓太子看出了端倪。
如果單維意是一個人在家,怎麼會有兩個水杯?
又聽得單維意說:“我這不是……知道您要來,所以事先倒了水嘛。”
聽到這話,沈逾心下稍微落定幾分,慶幸自己出於謹慎,並沒有喝單維意倒的水。
然而,下一秒,沈逾的心又提起來:單維意知道太子會來?那他為什麼還邀請我?
這一下,沈逾想明白了:單維意邀請他來也好,把他塞進衣櫃也罷,怕不都是計算好的?他就是想要太子和自己撞上?
怪不得……怪不得……
沈逾霎時間就把今天這種種異樣串聯起來了:單維意雖然愚蠢,卻也很驕傲。他連太子都不願意跟,怎麼可能想跟自己?單維意把他叫來,故意撩撥,並不是要勾引他,而是要引起太子的誤會。
太子要強奪單維意,單維意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所以,單維意故意把沈逾拉下水,希望太子會因此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