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爺’和‘夫人’,竟有些不安。這些人看著比他們還有氣勢呢,老實了一輩子的人怎麼也不敢應聲。
倒是俞沐,淡掃一眼整齊歸置的木箱,直接吩咐:“先量身。”
總管言隨畢恭畢敬回道:“是。”這便招手示意身後的二十名年輕婦人,婦人們立刻分散開來,兩兩一組,仔細為主子們量身。
只婦人們稍一近身,幾個大男人瞬間向旁躲去。尤其俞禾,甚至急得跳腳,吼了一句:“你們幹啥!”
“奴為老太爺量身制新衣。”
婦人笑著回應,聲音淺柔,像極了在哄小孩兒。
往常幾個大男人的衣裳全是自家婆娘所制,縱是鎮上的裁縫鋪子他們也不曾進去過,如今這般哪裡能答應。
侷促難安之下,只覺全身哪哪都不對。俞禾這下乾脆撂挑子不幹了,蹲到牆角抽著新煙桿。
“衣裳多的是,有的穿就成了還制什麼新衣,靜浪費。”
囁嚅一句後,愣是誰也不願搭理。
女人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眼見美麗婦人靠近自家男人,她們差點沒跟著跳腳。
場面登時有些混亂。
“你們先退下,幾位爺的尺碼由夫人們來量,你們記好便是。”
還是黎皖姝反應快些,一句話便止住一院子亂象。她本便富貴出身,使喚起人來氣勢如虹,得心應手。
轉身面向三房:“阿淑,前些天你不是剛給爹做了一件外衫?尺碼可還記得?”
阿淑點頭如搗蒜:“記得記得!”
黎皖姝略點頭以示明瞭,聲音拔高几許,道:“今時不同往昔,既沐哥兒身居高位,身為家眷,自不能落了他的臉面。衣裳猶如門面,頗有些講究,大家配合一些,出行在即,莫要誤了行程才好。懷元,你去把各房的少爺和小姐都叫過來。”
俞沐失蹤的幾年裡,懷元仍然留在俞家,轉而侍候起俞逞,這會兒得令立刻向後院走去。
其餘幾位剛榮升主子,正彆彆扭扭不知如何是好的人,經黎皖姝一番點撥,頓然醒悟。
是了,他們不為自己也得為沐哥兒想想啊!
那些富貴老爺的穿著確實體面,而他們從今往後便是體面人了不是?
另一邊,始終在旁觀看的俞沐沒有錯過阿爺和叔叔們的窘迫,他沒有插手的打算,所有一切均需慢慢適應。
如今俞沐大權在握,雖在外聲名掃地,身邊卻不乏有意攀關係的官員和富商,且有意將人手安插進將軍府的人不計其數。
以往他隻身一人,他們無從下手。往後卻再不相同,他這幾個過於老實本分的親人便容易受人利用。
還有,阿奶也是個問題。
得想個法子永絕後患才好。
此時,一個想法正在俞沐腦中逐漸成型。
相擁
夏日的午後縱然有風也帶著熱意。
一覺下來, 惜悅已是香汗淋漓。熱風把少得可憐的涼意完全遮蓋,屋子裡的冰塊仿若擺設。
惜悅自迷離中醒來,沒有休息後的清明暢快, 反而雙目空洞。眼睛一眨不眨, 身子一動不動,仿若魔怔。
惜悅睡覺難得乖巧, 醒來竟還保持平躺的姿勢。待她終於回覆些許神智,卻又覺分外迷茫。
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沉長的, 壓抑得令人喘不上氣的夢。可夢裡的內容是什麼,竟毫無印象。心口處僅剩揮之不去的惆悵、不安,和急切。
因何人惆悵不安,又急切於何事?
有答案,又似乎沒有, 好生奇怪的感覺。
隱約中想起夢境裡的一道身影,模糊不清卻又異常熟悉。
“是誰呢?”
嬌嬌糯糯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