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時間的齒輪轉動,給人的生活和生命帶來無法磨滅的痕跡。
時光在流逝,科技在發展,世界逐漸變好,冬去春來,陽光一日比一日明媚,唯獨人在老去。像是一場煙火盛宴,煙花炸裂,鼎盛過後,便是虛無的灰敗。
電動縫紉機發出的聲音沉悶,老太太左手按著布料,使得布料平整,右手拉拽著布料,讓針線順滑穿過布料。兩片裙布就此縫在一起。
旗袍窺見雛形。
老太太驀地抬頭,朝站在門邊的南煙笑:“想什麼呢?站在門邊不進來。”
南煙老實交代:“突然想到小時候,我還沒有縫紉機高,那個時候你也像現在這樣,天天坐在縫紉機後面做旗袍。”
“那時候的單子多,恨不得晚上都不睡,早點兒把旗袍給做完。”
那時候沈老太太作為蘇派旗袍第四代繼承人,名聲大噪。
各類權貴找她定做旗袍,預約排的滿滿當當。
如今依然。
只不過老太太年事已高,她早已放話出去,一年只做兩條旗袍。當然,這是對外。對內——她今年就給南煙做了兩條旗袍,手頭的這條,是第三條。
南煙走到沈老太太面前,“奶奶,您怎麼這麼早就來工作室了?不去外面走走嗎?”
“吃完早餐去散了會兒步,沒什麼事兒幹才來工作室的。”沈老太太把旗袍縫紉好後,關閉縫紉機,她手掌撐著縫紉機,慢吞吞地站起來,拿起旗袍往南煙身上放了放,“等天氣稍熱一些,你就能穿這條旗袍了。”
“怎麼給我做這麼多旗袍?”
“多做點,趁現在清醒的日子多,多給你做幾條。”
“……”
南煙眼眶一熱。
她忍下落淚的衝動。
就聽到沈老太太說:“昨晚本來該去和齊家人吃飯的,但好像因為我的問題,沒有吃成,是嗎?”
她什麼都知道。
南煙:“……嗯。”
沈老太太的個子沒南煙高,年歲上漲,她強撐著歲月洪流,身高比年輕時矮了許多。她微仰著頭,看到自己唯一的親孫女眼尾泛紅,強忍著淚意。
她摸摸南煙的頭髮,雲淡風輕的口吻,說:“哪有老人不生病的?煙兒,別緊張,別害怕,一切都有天意。”
南菸嘴角牽強掛笑:“我沒怕。”
“沒怕就好。”沈老太太問她,“哪天再和聿禮他父母約個時間?訂婚前,總得吃個飯的。”
“三哥說他爸媽隨時有空,要不邀請他們今晚過來吃飯?”
“行,那我待會兒去換套衣服。”
老太太的精神狀況還好,就是行動較平時遲緩些許。
離午餐還有兩個小時,南煙陪著老太太在工作室做旗袍,老太太又有心教她,每個步驟放得很慢,只是穿針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南煙當沒看到。
老太太有自己的執著,花了好幾分鐘,終於把線給穿過針頭。
“嗯,還沒瞎,挺好。”她自誇。
南煙也誇她:“奶奶這雙眼啊,比誰都亮。齊家那麼多英俊青年,您偏偏喜歡三哥,就您這挑人的眼光,我是比不上你的。”
沈老太太哼了聲:“算了吧,要不是看出來你對聿禮有意思,我哪兒敢說想讓他做我外孫女婿?”
南煙:“所以還是我的眼光好?”
沈老太太:“是是是,你眼光最好了。”
祖孫二人誇來誇去,氣氛幸福和諧。
沒過多久,齊聿禮過來了,他臨時有事得回公司一趟,過來和南煙說一聲。說完後,他便離開南家,回公司去了。週末加班,直到下午四點才結束,一結束,他就直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