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玻璃牆,能夠看清不遠處停機坪裡的一切。
待直升機挺穩後,旋翼轉速漸慢,起的風漸小。
李夕霧才走出觀察室。
甫一走到直升機旁,艙門開啟,裡面出來個人。穿著尤為簡單的淺灰色運動套裝,低馬尾,鼻樑上架著副墨鏡,身材高挑清瘦。暗夜下,冷調的膚色瓷白。
墨鏡摘下,是一張美豔到近乎妖嬈的臉。
含情目,瀲灩唇。
視線交錯,對視幾秒。
“表姐。”她出聲問好,尾音卷著慵懶的笑,滌盪在空中,搖曳生姿。
“南笙,你怎麼會在這兒?”李夕霧問,“我記得,利茲的畢業季在七月。”
霍大小姐名叫霍南笙。
霍南笙就讀於利茲大學的公共關係專業,利茲大學的畢業儀式在每年的七月,現在才是六月底,按理說,霍南笙應該在英國利茲市的高檔公寓裡,而不是出現在落地遊輪的直升機裡。
霍南笙不答反問:“今晚的慈善晚宴之後,是不是有場慈善拍賣會?”
“對,怎麼了?”
“拍賣會最後一樣拍品,你知道是什麼嗎?”
“一條鑽石項鍊。”
李夕霧看過拍品資料,自然知道最後一樣拍品,她疑惑:“你家裡的鑽石項鍊都有數百條了吧,怎麼還會為了條鑽石項鍊,大老遠從英國過來?”
“不是鑽石項鍊,”霍南笙轉頭,沉在長睫下的眸,清冷,平靜,“是一副失傳多年的山水字畫。”
-
由頂樓去往宴會廳的路上。
霍南笙已經換下身上穿著的休閒套裝,此刻的她,衣著來自今年巴黎時裝週剛亮相的高定禮服,全球首穿。各名媛都有價值高昂的高定禮服,但是像她這般衣櫃裡全是價值成百上千萬的高定禮服的,放眼全國,大概只有她一個了。
李夕霧習以為常地撇撇嘴,視線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瞥向霍南笙。
時間有限,霍南笙只來得及化淡妝。簡單幾筆勾勒的臉,因由一個眼神而風情瀲灩,濃稠似色彩濃郁的中世紀油畫。
好在她的注意力很快由霍南笙說的一句話拐回來。
“你講咩?沈老生嘅山水畫?”
李夕霧一著急就說粵語。
今晚最後一件拍品,不出現在拍品資料裡。它是出自我國近現代書畫家沈老先生的一副山水字畫,沈老先生以往的山水字畫,成交價在三個億到九個億不等。
李夕霧急切又急躁:“你係邊度知?”
——你怎麼知道?
“一個朋友講嘅。”霍南笙也用粵語回她。
“真的假的?”
“不確定,我就來看看,畢竟,眼見為實。”
“你要是空跑一趟呢?”
“那也沒事兒啊,當做和你見面了。”霍南笙語速放緩,唇邊溢位抹淡笑。
李夕霧纖眉一挑,慢悠悠地調侃:“我好大的面子,能讓堂堂霍大小姐大老遠從英國跑過來,只為見我一面,你說,要是被那誰知道……”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不能讓他知道,”霍南笙說,“我是偷跑過來的,而且還撒了個謊,他要是知道,會生氣的。”
“也是,他要是知道你撒謊,你的下場……只能說,希望你四肢健全吧。”
二人避而不談那人的名字。
隔牆有耳,那人的名字,不方便被提及。
並非那人見不得光,而是他地位高不可攀。但凡與他攀上一丁點兒關係的,都能成為豪門圈內數一數二的人物。所以他近些年行事作風越發低調,身邊親近之人更是配合著他。在外面時,連他的名字都成為禁忌詞。
因為關係太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