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若是一次就煮成了,殿下不就不再要收購了嗎?不如多壞幾鍋,咱也能棒棒漁民多點收穫,咱們呢也趁著著大冷天在這兒烤烤火,大家都有好處你說是不是。」
「這咱也知道,但是就是心疼……」衙役囁嚅著,眼神在幾個鍋子裡打轉,神情頗為猶豫:「你說這些都是好端端的肉,拿出去一碗得好幾文錢,現在就這麼煮著,湯越來越少,哎呀,這不是白瞎嘛。」
正在他們說話間,一名管事的走了過來,指揮著眾人將鍋中已經乾煸成一小塊的蠔肉撈出,又讓眾人依次將國內湯汁過濾,繼續熬煮,等柴火換上一輪後,再往裡頭加了醬汁和冰糖,等冰糖入鍋,這些被臨時拉來做壯丁的衙役們已經什麼都不問了。
隨著國內的水汽一點點蒸發,香氣愈加濃鬱,再傻的人也知道太孫殿下此舉不是在浪費糧食,而是發現了更好的烹飪方式。
他們此刻都不再做聲,而是小心翼翼得照顧著這個已經開始掛上焦褐色的鐵鍋,生怕一個不好將其煮湖。
幸好此時天氣尚且寒涼,鐵鍋導熱、導冷性都極佳,在這些半吊子們開始因為鍋子掛壁而戰戰兢兢之時火塘終於被依次熄滅,鍋裡已經變得濃稠的褐色液體也被撈出。
「這是個啥子哦?」辛苦了大半天的衙役們紛紛湊過來看熱鬧,有個走了管事的路子進來吃公家飯的衙役仗著自己的關係,湊過去吸了兩下香氣,納悶道:「就這麼煮煮就好啦?乖乖,我們那麼多大鍋,就煮出了這麼一小缸啊,可這麼點東西怎麼吃?」
「貴人的想法,你猜什麼?」管事瞪了眼這個家裡的後生,斥道:「快把衣服拉起來,大庭廣眾之下的成何體統!」
「那不是有些熱嗎,而且後頭不停攪拌,」衙役嘟嘟囔囔得將被他解開大半的衣裳束好,眼看著自家的這位族叔也不看他,捧著那兩個巴掌大的罈子匆匆離開的模樣轉了轉眼珠子,立刻拽住了身邊也想要離開的同僚:「呆子,走什麼。」
「啊?」被他拉住的人一臉茫然,事都幹完了還不走,留下來加班啊?
「笨啊,你不好奇那東西煮出來什麼味道嗎?」衙役拍了他一下,又順手拽過來幾個也準備離開的,幾人聞言都表示咱好奇啊,但東西已經被端走了,怎麼滴也輪不到我們去試吃吧。
「哎呀你傻啊,料子是端走了,可是鍋子不還在嗎?」那衙役指了指灶膛上尚且還有幾分餘溫的鍋子:「那東西在熬的時候可掛了不少在鍋壁上,那些可撩不走,咱們往裡頭倒點水煮煮開,不就能嘗到味道了嗎?」
有道理啊!眾人紛紛露出了嘆服的表情,立刻捧柴的捧柴,打水的打水,有機靈的將另外幾個鍋子的鍋壁也颳了一下,全都一骨碌倒在了一鍋裡頭化開,隨著這些褐色的膏狀物全數融入水中,他們已經聞了一天的蠔味重新充盈開。
當幾個會來事的衙役從後廚捧著豆腐蔬菜和掛麵出來的時候,他的同僚們都快盯著鍋子流口水了。
「為什麼我感覺這東西好像比單純的蠔汁更香啊?」
「廢話,蠔汁就一個蠔,這裡頭可還是有醬還有糖呢!」
「對哦,有糖呢!」昂貴的糖基本就已經是美味的象徵了,眾人當下再不猶豫,將帶來的小料全數下鍋,等國內的汁水重新沸騰後立刻將其撈出,隨後用急不可耐的速度將麵條塞入口中。
寡淡的麵條在鍋中已經吸飽了湯汁,入口的瞬間鮮味便爆炸了開來,這種之前曾經震撼到木白的鮮味自然讓幾個平日裡吃不到什麼好東西的衙役們也驚嘆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好吃?
太香了,太香了!這個味道簡直就是讓人根本把持不住,比聞到的更加美味,天哪,枉費他們喝蠔汁那麼多年,卻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吃法。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