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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好痛。
他的模樣比江月年還要驚訝,皺著眉頭與她對視,神情還是與往常無異的淡漠。
可秦宴終究還是軟下聲來,略微側過身體讓江月年進屋:“進來嗎?我去給你拿吹風機。”
——其實他本想讓她先換身自己的衣服以防著涼,但兩人之間的關係顯然並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提出來只會讓她感到困擾,徒增尷尬而已。
小姑娘低低地歡呼一聲,哆哆嗦嗦跑進屋。秦宴從房間裡拿了吹風機遞給她,鬼使神差地不敢看江月年眼睛。
他住在城市最底層的長樂街,唯一棲身的地方只有一間破敗且狹窄的房屋。對於自尊心敏感的少年人來說,這本就是件難堪又尷尬的事情,而如今江月年進了屋,便更將他的困窘與貧窮盡收眼中。
灰濛濛的、被前幾任租客用得斑駁的牆壁,簡陋的木桌,空空蕩蕩的地面,以及被雨水浸溼的角落。
房子裡的每一處空間都在瘋狂叫囂,住在這裡的人早已步入了窮途末路,一無所有。
他不想被她同情。
“秦宴同學。”
熟悉的聲線輕輕敲打耳膜,秦宴下意識掀起眼睫。與想象中並不相同,江月年沒有在意屋子裡貧瘠的裝潢,也沒對他窘迫的處境表現出太多異樣,黑黝黝的瞳孔裡,滿滿全是他一個人的模樣。
彷彿她所關注的,只有秦宴本身。
“你臉上的傷很嚴重喔。”
她說著指了指自己嘴巴,眉頭緊緊皺起來:“這裡流血了,不用上藥嗎?”
秦宴:“嗯。”
……嗯?
嗯是什麼意思?“我很好,的確不用擦藥”?仔細想想,他似乎對自己的身體的確不太上心,胃病也是,打架留下的傷痕也是——就算年輕也不能這麼玩命啊。
江月年放下吹風機,頂著滿身水汽抬頭看他,輕輕咳了一聲:“但傷口不處理很可能會發炎,嚴重的話,還會留下後遺症和永久性傷疤,就算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難受,好好用藥也是必須的吧。”
她說完便毫不避諱地望著秦宴,賭氣般一動不動,好像他不去擦藥,就不會動手把自己吹乾似的。
秦宴想,他真是永遠都爭不過她。
江月年總是有許多理由讓他乖乖聽話,其中最有效和最直接的籌碼,就是她本身。
他總不可能看著這丫頭著涼。
“對不起啊,今天沒能去會場見你。”
眼看對方無可奈何地點頭,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膏藥,江月年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終於把話題轉移到最重要的地方:“說出來你一定也不會相信,連我自己都覺得今天的經歷像在做夢……可我今天之所以沒能趕上,真的是因為,那個,被追殺。”
啊,果然。
最後那三個字被平平無奇的女高中生說出來,也太太太羞恥中二蛇精病了吧!
江月年耳朵有些發熱,怯怯掃過秦宴的表情。
好像沒什麼表情。
問:此處秦宴同學面無表情的臉,表達了他內心怎樣的思想感情。
答:你在說啥?
沒有表情算是什麼表情啊!這下子更加讓她沒什麼底氣了好氣!
“我在出門的時候,碰巧遇見一位半龍人,他被一家違法實驗室秘密進行人體改造,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也就是在那時候,我們兩個被實驗室的人發現了。”
她忍住被當做中二病撒謊精的危機感繼續說,聲音越來越小:“為了活命,我們不得已逃到深山,還從滑坡上摔了下去,被人救起來,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實在趕不上表演了。”
到最後,已經成了蚊子嗡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