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沒猜想到,碧闕劍出鞘了。
“我、我只是想試試看,它是不是有千斤重,我,我……”
黎應夢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一樣,立刻把劍塞回了劍鞘裡,但不知道是不是塞的辦法不對,碧闕有一截劍身露在外面,收不回去。
她憋著一股勁把劍往劍鞘裡按,臉都憋紅了,碧闕還是沒有收進去。
看著幻境的守劍人大笑出聲。
賀蘭遙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碧闕一直是一把很任性的劍。”守劍人捋著花白的長鬍須,說道,“別想輕易拔出,但更別想拔出來就不負責了。”
曲長風從樹上坐起來。
黎應夢垮著小臉,說:
“……對不起,我不該碰你的劍。”
賀蘭遙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對不起’?她竟然會說對不起?”
這要是別的劍修,肯定已經要氣炸了。劍對劍修來說就如同道侶,劍被摸了,和道侶被鹹豬手玷汙了也沒什麼兩樣。
可是,曲長風並沒有生氣。
他感慨道:“宿命可真是神奇的東西。”
他救了一個靈族的孩子回太墟,這個孩子剛好能拔出碧闕劍,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曲長風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低下頭,望著正在山澗中和碧闕較勁的小孩,問:
“應夢,你想學劍嗎?”
黎應夢露出茫然的表情。
曲長風從樹上跳下來,他蹲在溪邊,對抱著碧闕劍的黎應夢說:“你要是願意學劍,我就把碧闕送給你。”
賀蘭遙和守劍人眼前的場景變了。
從蟬鳴不歇的問劍峰後山,變成了問劍峰的前院。
曲長風、孟暢和明決都在,明決沉默不言,孟暢則是表現出了難得的強硬。
“不行!絕對不行!”
孟暢拒絕道,
“當你的徒弟就要入宗籍,入宗籍要測靈根,也需要驗血統。到時候測出來是個人魔混血,你要怎麼跟長老們解釋?”
“你這種身份,收個半魔當徒弟,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你心裡沒有數嗎?我要是答應你,我都能被口水淹死。”
曲長風說道:“她不是真的人魔混血,我也不在意長老們怎麼說。”
孟暢有理有據地分析道:
“師兄,一個孩子在正道以半魔的身份生活,要受多少冷眼?那些明明沒有多少魔族血統,最後卻還是入了魔的人魔混血,入魔的原因不正是他人的排擠嗎?”
“而且,這個孩子身負血仇。滅她全族的人不知道是魔族還是修士。如果是修士,一定是很厲害的修士,多半在某一個門派或世家裡有很高的地位。倘若未來她知道仇人的身份,她會不會為了向一個人復仇,掀掉正道的一個大門派?”
“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修真界,會不會因此再次掀起驚濤駭浪?凡人會不會因此遭受波及?倘若導致平靜不再,導致無辜生命死去,她與魔族,與那些披著人皮的妖魔又有什麼兩樣?”
曲長風說:“我不這麼想……”
他話未說完,就被明決打斷了。
“這個有辦法解決。”
明決從乾坤袋裡拿出一瓶水,
“這是藥王谷的忘情水,我沒改良過的那種。喝下之後,就會忘記所有前塵往事,包括自己的身份。”
“先前她一直病著,情況不樂觀,我才準備了這瓶忘情水。對無解的心病而言,它是良藥。”
明決將忘情水遞給曲長風,說道:
“她傷心過度,損及心脈。雖然現在看起來有起色了,但你我都知道,她的病還沒好,不知道何時才能治癒。喝下這瓶忘情水,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