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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逃命一般狂奔的小女孩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看向清,桃色還未消退的臉上帶了些茫然。她不知道“黛西”是誰,可是那位長相很好看的銀髮天神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心中有些呼之欲出的,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情感。。
她竟然下意識地覺得,他在叫自己。
玻璃碎裂的“咔嚓”聲在大腦中響起,她記得這個聲音,但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聽過。
答案很近很近,就在觸手可及的距離。但有什麼東西將她擋住了,讓她無法去觸碰渴求之物。
即便變成個五歲的小孩,她也還是早熟。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惡劣與佔有慾的小姑娘,常常會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想象自己的整個人生。她比別的小孩聰明,比別的小孩敏感,思緒中的事情也永遠比別人多。
她歪了歪頭,看向那個一向讓她覺得很好看的男人:“您是在……叫我嗎?”
清淡淡地笑了一下,閉上眼睛,對著她搖了搖頭。
他也不管黛西的反應是什麼了,回過頭去鎖死了門。
清背靠著門板捂住了自己的心臟,緩緩地滑坐下來。他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才會叫了那個名字,沒想到她真的有所反應。這一切都給了他一種“還有救”的感覺,將黛西拖出幻境的希望從一點小小的火星,變成了蔓延整片草原的大火。
可是跟那個明明已經二十歲,待在他身邊時卻像是總也長不大的小孩一樣的黛西相比,這一個從小就得到了渴望的一切,生在人生終點的小公主並不是不好。
他知道,現在的黛西不是他的黛西。
不同的人生經歷造就了完全不同的性格,還有不一樣的人格。
“二選一嗎……”
這個所謂的“選擇”倒不是他在選女朋友,而是黛西的兩段人生。一段充滿不幸卻苦盡甘來的人生,和另外一段漬了蜜糖一樣甜到膩味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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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維斯看著戴上了尖角帽子的小丫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掃把和桌子上擺著的星盤和水晶球。
他忽然就有點懷疑人生:“你再說一遍?”
“我要當魔法師。”戴著尖角帽子,身披深藍色長袍,臂彎裡還挽了根木頭魔杖,架勢好像挽著小情人一樣的小孩一字一頓地強調道,“我要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大魔法師。”
特拉維斯回身看了看窗戶外面,鮮花綠草,天空碧藍,的確是春天沒錯。
但他偏偏在這個溫暖的季節裡感覺到了秋風的蕭瑟。
特拉維斯十分心痛:“你不是說要繼承我的劍術,不想當公主,要成為克里迪亞斯帝國最厲害的女騎士嗎?”
他年輕貌美的皇后端著一碗與季節同樣不符的南瓜粥走過,輕描淡寫地站了邊:“當然是魔法師比較好,所有人都打得渾身泥水時,只有魔法師片葉不沾身。”
小公主非常滿意地點著頭:“母后說得對。”
“可是,姑娘啊。就算是魔法師,也不會每一餐都吃南瓜的。”潼恩把木頭小碗遞給她,幫小丫頭把頭髮都捋到背後。“春天南瓜不好吃的。”
特拉維斯還沉浸在結婚多年突然被人甩了的錯覺之中。
當年潼恩追他的時候,滿口都是“最喜歡劍術高超的人了”和“你拿劍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話語,誇獎的話語天花亂墜。直到平民皇后一腳邁進了愛德華茲家的門檻,特拉維斯才知道套路自己的姑娘最喜歡的是所有魔法師的夢想,就是那位在聖城隱居了千年的魔法師的巔峰。
現在連女兒也要變心了嗎?
特拉維斯有種被落葉灑滿臉的悲涼感受。
“卡洛琳,我還是要提前告知你,我們家世世代代,從來沒有出現過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