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洛許突然伸手抓住了演律師的男生的手腕,手指微微顫抖,將老父親的羸弱不堪與莫名堅定之間的矛盾狀態表現得活靈活現。
“小李,我知道,你是好心。”洛許病骨支離地說。
每個人的號碼牌都別在腰間,號碼牌上印有人名,演律師的男生正是姓李,名叫李尚墨。
洛許接著苟延殘喘般:“不過,我們家事,我自己的兒女,我雖然病重得要死了,但也還能說幾句。”
李尚墨一愣,連忙解釋道:“老先生……不是的,我、我並不是想幹涉您的家事、故意惹您生氣,我只是實在……”
“我知道。”洛許毫不留情再次打斷道。
隨即他收回了看著李尚墨的目光,把視線落到自己三個“兒女”的身上,在他們三人臉上逡巡了一圈,最後長長嘆了一口氣。
洛許語氣蒼涼,不掩飾日暮西山的垂垂危意:“我的時間不多了。這些年來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這次病情加重能醒過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正好這次大家都在,我們父子父女幾個就把該說的都說了吧。”
“這些年來,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好。你們母親去世得早,你們小時候我只顧著忙工作,不怎麼陪在你們身邊。等你們長大些了,我工作沒那麼忙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陪你們才好,只會要什麼給什麼,卻把你們養得越發偏了。”
洛許看了眼李尚墨,又說:“小李剛才說的遺囑,其實……大概要讓你們很失望了,遺囑上能留給你們的東西也沒幾樣了。”
演三女兒的女生連忙亡羊補牢一般:“爸爸,您不要這樣說。剛才是我聽到遺囑一時口不擇言了,說不關心遺囑是假的,但比起遺囑來,還是您最重要啊。只要您身體好好的,別的都不重要的。有您在,我們才有爸爸,才有一個家和依靠啊。”
三女兒說著哽咽起來。
洛許輕咳兩聲,笑著搖搖頭,哀涼地說:“我說留不下什麼並不是騙你們的,家裡公司這些年的經營情況並不好,虧損得越來越多,你們三個這些年的花銷也越來越大。我這次進醫院之前,公司已經到了不得不申請破產的地步了。”
“什麼!”演大兒子的姜言和演二女兒的男生異口同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