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大乾朝現在開通了海上貿易,既然番邦那裡有可以產油的瓜子,說不定也有畝產高又適合種植的糧食品種,爹何不上奏陛下,讓咱們出海的商隊留意一下,說不定有什麼意外收穫呢,就像之前的牛角辣一樣。”
週二郎目光微亮,鈺哥兒的話倒是提醒他了,有沒有其他糧食品種不說,先把能產油的瓜子引進進來,對改善禹北的民生亦是大有助益。
“這主意不錯。”週二郎笑著摸了摸兒子的小腦瓜,“來吧,讓爹伺候我們小少爺擦擦腳。”
周錦鈺這些天已經習慣他爹的伺候了,伸著腳丫子指揮,“爹,腿上也濺到水了。”
“好了,你自己穿上襪子。”週二郎幫兒子擦乾淨小腿上的水珠子,把一雙織金暗紋夾棉羅襪遞到周錦鈺手上。
這雙襪子的襯裡是用是一種名為雲霧軟煙羅的名貴料子縫製而成,極為親膚柔軟。
周錦鈺剛到禹北的時候,週二郎使人去給他買衣裳穿戴,張同知得知此事,命自己的夫人連夜給縫製了幾雙棉襪,給人孩子送衣裳,萬一不合人家心思反倒是不美,不如送襪子,一點兒心意禮輕情意重,周大人收了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周錦鈺穿好鞋襪,週二郎給披了厚厚的裘衣,吩咐秋霜領著去大哥那裡。
大郎看到小侄子過來,還以為是二郎兩口子給打發過來的,抿唇笑了笑,抱侄子上床,讓侄子睡自己暖熱的被子,自己又重新鋪了一床。
周錦鈺不好意思,道:“大伯,新被子我用暖婆子暖一暖就行了。”
週二郎擺擺手,直接把侄子塞被子裡,在軍營裡都用冷水洗澡,這點兒涼實在不算什麼。
冬日裡,天黑得早,周錦鈺睡不著,跟大伯說小話,大伯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無論他說什麼,說的有趣無趣,還是一些雞毛蒜皮,大伯都很專注地看著他,認真聽他說,或者點頭,或者搖頭,或者抿嘴笑笑,有時候也不需要說什麼,只要一個眼神,周錦鈺也能猜出大伯的意思。
周錦鈺絮絮叨叨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覺得大伯認真傾聽的樣子就讓他很想說些什麼。
小侄子說著說著,眼皮開始打架,不太想睡,努力把眼皮撐開一條縫隙,目光無焦距地瞪了一會
兒(),又閉上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如此反覆幾次,安穩入睡了。
大郎手握著侄子軟軟的小手,虔誠地感恩,周家不能沒有小侄子,二郎不能沒有小侄子,他也捨不得小侄子真得離開他們。
在禹北呆了幾日,大郎和雲娘準備動身回京,週二郎心早上起來幫兒子梳理小百歲辮兒,孩子細軟的頭髮從手指間滑過,二郎心中不捨,可也知道他在這邊顧不上多少兒子。
周錦鈺見他爹今天早上話很少,知道這是不願意他們走,出聲安慰他,“爹想鈺哥兒了,就寫信回去,鈺哥兒也給爹寫。”
週二郎笑著點頭,將紅色發繩纏繞在鈺哥兒的小辮子上,打了個很好看的結,一長一短的兩根小流蘇垂墜下來。
送妻兒大哥出了大門,雲娘先上車,二郎把孩子抱上去交給她,秋霜隨後上了車,車簾落下,周錦鈺趴在車窗衝週二郎擺擺手。
大郎拍了下二弟的肩膀,翻身上馬,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兩個護衛,駕車的車伕得了令,拍拍馬屁股,馬兒聽話地邁開蹄子,車輪滾滾向前,身後傳來二郎的叮囑,“大哥一路小心呀。”
周錦鈺的小腦袋從車窗裡探出來,朝著二郎脆聲道:“爹,我不在你一定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聽到兒子奶腔奶調的叮囑,週二郎眼睛裡有點兒潮乎乎的,當著下屬的面兒,他不可能把情緒隨意展現給別人,剋制著把那點兒溼意給逼了回去,轉身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