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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白龍垂頭,湖綠色的豎瞳溫柔地凝視著他。
百花冢(九)
雷柱間氣勢磅礴, 萬里飛花雪落,阻隔了外人的窺視。
六殿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宋燕徊……這名字挺陌生, 既然是神君座下大將,為何一直沒有聽說過?”
一殿幽幽地補充道:“不僅我們認識,你也認識。”
六殿:“嗯?”
非亦又閉上了眼睛:“玄武將軍宋燕徊,在四族之亂中叛出長風軍, 致使無數將士犧牲,還險些令神君走火入魔,後被神君刻下罪字, 後下落不明。”
他笑了笑,意味深長道:“真沒想到, 他竟還活著。”
聽聞他的話之後,原本好奇不已的六殿突然沉默下來, 眉心緊蹙, 頻頻看向一殿,似有隱憂。
一殿眼皮不抬, 平靜道:“你想的沒錯,就是他。”
臉上刺罪, 墮入無間。
宋燕徊是一殿繼任閻羅後帶回來的,他們只知這人犯了不可饒恕之罪,需常年擺渡黃泉九幽之河, 以贖罪孽。
後來冥府生了變故, 冥河鬼樹指引, 六界將有禍端。一殿告知他們其餘九位閻羅, 若要保冥界無憂, 必須要等一個人出現。
更準確的說法是, 等那個人重新歸來。
十殿閻羅執掌冥府,又怎會是愚昧之輩,能憑一己之力止戈者,唯有天上天神君。
而那黃泉忘川之上的罪孽老者,便是其中關鍵。
六殿遠遠望向雷柱,滿眼俱是青紫色的電光:“原來那撐傘渡亡魂的老者,就是昔日跟隨神君平戰亂,戰四方的玄武將軍。”
只是不知,千百年的擺渡生涯,無日無夜的夢迴懊悔,是否真的令他心生懺悔。
而時至今日,他又是否贖完了過去的罪孽。
一根灰白色的細長骨杖驟然落下,敲得六殿「哎呦」一聲:“魔頭!你有毛病嗎?!”
他怒目而視,瞪著抱臂而立的非亦,像是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般。
非亦挑挑眉:“你太吵了,雖然這名號是有一二分響亮,但也不至於翻來覆去唸叨那麼久,本尊聽得頭疼。”
“真的嗎?”六殿眼睛一亮。
非亦破天荒地愣住了,沒反應過來他為何如此高興。
六殿又將關於宋燕徊的話重複了一遍,興致勃勃地問道:“你的頭有沒有更疼一點?”
非亦:“……”
“你想知道嗎?”非亦伸出兩根手指,輕佻地勾了勾,“湊近點,我告訴你。”
六殿滿眼狐疑:“你看起來忒不正經,不知憋著什麼壞水。”
話音剛落,非亦便閃到了他身側,骨杖在他腦袋上連敲兩下:“本尊的頭疼不疼不知道,你的頭必定是疼的。”
第三下還未敲到,便被一道氣流擊開了,攻擊打在骨杖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但只一聲,就停下了。
一殿立手為掌,推開了他的骨杖:“骨杖十三之八,殺人杖,三擊要人命。魔尊,好歹對我冥界的閻羅客氣一點。”
六殿已經跳到一殿身後了,警惕地看著非亦手裡的骨杖,憤懣不已:“魔頭,好歹我們也是一路同行,你竟然因為一句玩笑話就要痛下殺手,簡直無恥!”
非亦拍了拍手,朗聲大笑:“好一個殺人杖,三擊要人命,一殿是否忘了一件事,你們冥府的閻羅,都是鬼差,本就無命,何來被殺一說?”
不知想到什麼,兩位閻羅都斂了笑意,臉色有些難看。
非亦摩挲著手裡的骨杖,順勢橫揮出去,接住了一片雪花:“更何況一殿也說錯了,骨杖十三之八是殺人杖不錯,但三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