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了個飽嗝,吐出一縷煙霧。
錢餘被黑焰貫穿的半邊肩膀一開始毫無異樣,但隨著黑焰的離開,他半邊身體的肌膚肉眼可見地飛快衰老下去,猶如枯黃的老樹皮,皺紋交錯縱|橫,相比之下,沒有沾染黑焰的那邊完好無損,詭異又恐怖。
錢餘終於察覺到異樣,半邊身體使不上靈力讓他感覺好像扛了一座山在肩上,一向保養的光滑緊緻的肌膚也出現鬆弛感,他抬手一摸,頓時嚇的尖叫出聲。
你你這是用了什麼邪術?錢餘驚恐地瞪著沈灼,這話一出,他甚至為沈灼的轉變找到了完美的理由:你就是用這種詭秘伎倆一路走到現在嗎?
沈灼冷笑,王傅舟長嘆一聲,略帶嫌棄道:錢大掌櫃,這是異火!你現在快點去找人救治,說不定還能恢復一二,再晚一點,恐怕就要一輩子這樣了。
王傅舟在這些人中有些威望,他的話很有可信度。錢餘慌忙捂著自己的臉,對沈灼恨的咬牙切齒。一想到自己以後都要以這幅面貌示人,他頓感暗無天日,沒有再繼續糾|纏的心思,轉身就要離去。
可他剛踏出門,身體瞬間凝結成冰霜,那驚慌的神色被定格,眾人只瞧見一抹藍色一閃而過,隨後冰霜綻放,錢餘的身體直接化為粉末。
跟著錢餘離開但還沒有踏出大殿的那幾人嚇的連連後退,甚至有人跌坐在地,雙股戰戰,冷汗長流。
王傅舟一驚,瞬間拍案而起,身影疾馳往外,卻被無形的力量推拒。眾人瞧見他周身靈氣激盪,袖袍鼓起來,衣襬翻飛,神色略顯猙獰。他想往外,卻被定在原地無法挪動。
沈灼一驚,目光微沉,胸膛氣血翻湧,低聲咳嗽起來。
從殺人到制止王傅舟出手都是凌霜雪的手筆,錢餘對沈灼動了殺心,就算他不過問,屋子裡的另外幾人也不會讓他輕易離開。他出手還能把責任攬過去,憑他的身份,那些勢力豈敢蜂擁而至?
沈灼是擔心凌霜雪的傷,但他此刻情緒一有起伏就會牽動傷勢,這幾聲咳嗽他極力的壓低了聲音,還是免不了傳過去。
他咳嗽聲一停,壓制王傅舟的力量瞬間增強,直接把他壓坐在椅子上,隨後散的乾乾淨淨。
短短几息的抗衡,王傅舟清晰地認識到他和這股力量的差距,對方可以這般輕易地抹殺錢餘,靠的可不是背後奇襲。他想當出頭鳥卻被完全壓制,他毫不懷疑對方也可以抹殺他的存在。
王傅舟冷汗淋漓,面色難看極了。
眾人瞧他吃了那麼大的虧,心裡一凝,此刻這間大殿在他們的眼中變成了囚籠,而沈灼是掌管鑰匙的人。如果他不點頭,任何人都出不去。
沈灼的喉嚨間嚐到了鐵鏽味,他不動聲色地壓下去,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劍。他無法掩蓋自己的傷勢,但他可以讓在場的這些人明白,他就算傷痕累累,也有一戰之力,不懼任何人。
錢大掌櫃已經用他的行動告訴我他的選擇,那麼接下來,諸位的選擇又是什麼?
沈灼問道,這話就像是垂懸頭頂的催命符,氣氛緊張起來,壓迫感如蛆附骨。
眾人沉默,一時無人開口。大殿內安靜下來,不少人面色凝重,相互打量。氣氛越來越沉,教人喘不過氣。
公輸瓊見狀,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隨後放下杯盞。杯底和桌面碰撞的聲音稍微響了一點,那膠著的氣氛被這突然的聲響刺啦一聲撕開口子。
有人如夢初醒,這才發現自己連呼吸都忘了。
鄭掌門掃了眼旁人,率先開口道:沈灼,我們今日若是不站隊,是不是就要被你困死在此?
沈灼疑惑又無辜地挑眉道:我說過要把你們困死在這裡?
沈灼的確沒說,只是錢餘的死讓大家心有餘悸,下意識地產生了這樣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