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息閉氣之法阻斷藥力,凌霜雪自然不敢讓他用。不過現在他的身體就是個篩子,用水養一養正好,感覺到筋脈脹痛便可起身。
師尊鬆了口,以沈灼的性子自然不會委屈自己。他高興地放下水桶回屋去找衣服,剛開啟衣櫃就愣住了。
冒牌貨的品味並不差,看他對江凌的上心程度就知道。可是在沈灼這裡,他是無所不用其極。
沈灼差點沒被衣櫃裡的那堆花花綠綠閃瞎眼睛,他這十年都是這樣過的嗎?可為什麼凌霜雪給他的這一身完全不一樣?
沈灼翻了許久才找到一套勉強能夠入眼的裡衣,心道自己得在衣服上下次血本。可是想想儲物戒裡的幾塊靈石,要置辦行頭還是個大問題。
要不將就宗門的弟子服飾?
沈灼想了一下,和眼前這堆花花綠綠比起來,宗門的青白道袍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去溫泉要經過凌霜雪的房門,沈灼想著應該和師尊打聲招呼抬腳進門。撤了屏風的屋子一眼到底,珠簾紗幔只是讓視線變得朦朧,不能起到遮掩的效果。
凌霜雪正在更衣,玉簪將頭髮挽起來,少許細碎的散發垂在脖子邊。衣衫半解,胸膛赤裸。
他看起來瘦弱,脫了衣服卻沒有骨感。相反渾身肌肉勻稱,肌理清晰。腹肌向下能看見人魚線,肩膀雖不寬厚,卻因為腰窄而顯得倒三|角完美。像一塊精心打磨的美玉,讓人一眼入迷。
沈灼愣在原地,隔著紗幔霧裡看花,即便沒有看見清晰的輪廓,他也知道自己失禮了。回神後視線慌忙躲避,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繼續亂看。
凌霜雪聽見聲響,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換衣服,漫不經心道:來拿衣服?在衣櫃裡。
沈灼啊了一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凌霜雪說了什麼。
沈灼以前住在這裡的時候,凌霜雪就給他單獨備了一個衣櫃,由著他折騰。這個房間的床和屏風雖然撤了,但衣櫃沒動。
沈灼半信半疑地走上前開啟櫃子,裡面整齊地放著他需要的衣物,發冠,玉簪,玉珏,護腕
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是精心挑選搭配,成套擺放,十分符合沈灼少時公子哥的奢靡做派。
沈灼呆住,這下他知道自己身上這套衣服是從哪兒來得了,可是為什麼冒牌貨的記憶裡什麼都沒有,而且凌霜雪禁止冒牌貨不經允許出入他的房間。
這個衣櫃不像是給冒牌貨準備,倒像是專門給他準備的一樣。
沈灼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他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離魂奪舍在玄門也有釋義,但玄門還未出過被奪舍的例子。
一來是神魂特殊,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二來是身體會發生排斥,需要煉化。
冒牌貨來歷特殊,這兩個條件他都解決了,一直以來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就算是沈灼自己看來,也覺得是另一個自己步步墮|落。
如今他才回來一日,又能有多少不同?凌霜雪不可能十年來毫無察覺,沒有動作,現在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徒弟被人奪舍過。
以後少穿那些傷眼的衣服在我面前晃!
凌霜雪簡單地披了一件長袍出來,行走間長腿若隱若現。路過沈灼身後,他留下一句帶有警告意味的話。
凌霜雪這是嫌棄冒牌貨的審美,沈灼鬆了口氣,莫名的,離魂一事他不想那麼早就讓凌霜雪知道。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真要追究一個緣由,大抵是怨自己無能,讓凌霜雪的好意餵了狼心狗肺的畜生。
溫泉裡霧氣氤氳,沈灼穿著裡衣下水,並未把自己脫個精光。他靠著岸邊的石臺閉目養神,溫熱的水流沖刷身體,緊繃的情緒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這兩日的光景在腦海裡閃現,校場一戰更是反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