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被他鎮住,回神後臉上火|辣,不由地覺得難堪。他素來看不慣沈灼裝腔作勢,這一次卻感受到了恐懼。他有一種錯覺,眼前站著的不是沈灼,而是一頭茹毛飲血的野獸,兇性畢露。
意識到自己在害怕,賀川更是惱羞成怒,喝道:沈灼,你可敢和我比一場?
弟子間的切磋在校場是很常見的事,有幾位長老看著,大家都是點到為止。賀川清楚沈灼的修為止步十年前,根本就是個廢物。他揚言比試,不管沈灼是應還是不應,他都可以找到機會羞辱他。
沈灼如何看不出賀川的心思,他當然不會傻乎乎地應戰,微微一笑道:賀師弟,我沒聽錯吧,你要和剛剛受過宗門重刑的我比試?你欺負傷患這般熟練,看來平日沒少做這種勾當。
宗門鞭刑是實打實的重刑,會有弟子觀刑,最少是二十鞭,人不死也要脫層皮,少說要在床上躺個好幾日。沈灼昨日一共四十鞭,冒牌貨分擔大部分,他又意志堅定,這才撐到凌霜雪點頭。
他今日能走能跑是凌霜雪各種好藥照顧,光是他睡前吃的丹藥就是宗主親自出手給凌霜雪煉製的極品,一年只得十二顆,用來溫養凌霜雪的身體,藥性溫和,療傷效果極佳。他夜半發熱,渾渾噩噩時,凌霜雪又給他餵了一顆。
凌霜雪為了給他療傷,用藥是眼都不眨一下。
這要是換了別的師門,不讓受重刑的大錯者自身自滅就不錯了,哪裡捨得這樣不心疼地用藥。
沈灼今日氣宇軒昂,精神飽|滿,完全看不出受過重刑的樣子,賀川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這件事。這會兒沈灼提出來,他聽在耳中只覺得沈灼陰陽怪氣,心裡的怒火燃燒的更旺。
可欺負傷患的確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他就是贏了也會遭人嘲笑。除非有辦法讓沈灼先動手,這樣一來他出手就是正當防衛,他贏了別人也只會說沈灼不自量力。
這要是以前,賀川還有把握刺激沈灼,可今日他沒這個信心。
賀川正憋著火,忽然感覺到有人撞了自己一下,隨後塞了樣東西在他手中。賀川一愣,抬起手一看,掌心躺著一支精巧的髮簪。
這簪子是純玉石打造,刻畫了繁複的陣法,樣式簡單大氣,晶石流蘇點綴,一看就知道是女兒家的東西。
賀川認識這枚簪子,頓時計上心頭,也不管是誰遞給他,舉起簪子伸到沈灼眼前,道:沈灼,你還記得這東西嗎?
玉簪瑩白,光澤細膩,晶石內靈氣湧動,是一件品階不低的法器。
沈灼一愣,腦海中記憶翻滾,冒牌貨和江凌的聲音不斷出現,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這玉簪是他爹送給他孃親的定情信物,孃親再喜歡不過。冒牌貨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從她手中騙來,轉手就在宗門的交易會上交換了一瓶價值不對等卻是江凌需要的丹藥。
然而這都不算什麼,最讓沈灼憤怒的是冒牌貨並未掩蓋玉簪的來歷,為了討好江凌,刻意貶低,讓沈灼這個身份和沈家受盡嘲諷。
沈灼可以承受這十年帶來的不公和惡意,他也不屑去解釋,可冒牌貨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他爹孃。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賀川見狀,知道玉簪起了作用,心頭微喜,不斷刺激沈灼道:看你這樣是還記得,聽說是你娘留給你討媳婦的東西,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在諸位師兄弟這裡轉了幾次手。你想拿回去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