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思緒越是難以放鬆,他怎麼想腦海裡都會出現不該出現的人。
白皙的肌膚,削瘦的肩,帶著金色鐲子的手腕,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染上笑意的時候讓人挪不開眼。
在旁人的心中,他或是獨步天下的大能,或是受了傷提不起劍的病秧子,不管是什麼樣,都有著疏離感。
可是在沈灼心裡,他是照亮黑暗的光,是唯一和他有著相同羈絆的人,他從追逐到擁抱,把這個人攬入懷中。一步步的靠近,拉近的不僅是距離。
陰暗的角落會滋生不能見光的邪惡,沈灼覺得自己有點瘋。
他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直到桶裡的水冷卻,他才回神。翻滾的氣血已經壓下去,尷尬的狀態也有所緩解。
沈灼從儲物袋裡翻出衣服換上,剛穿了一件裡衣就聽見門外傳來聲響,凌霜雪的身影落在窗戶上,清冷的聲音傳進來。
還沒好嗎?你爹孃找你。
沈灼嚇了一跳,明明隔著一扇門扉,他卻有種赤身裸|體出現在人前的錯覺,心臟狂跳。嘴裡答著好了好了就來,手上的動作也快了不少。獸火烘乾他的長髮,他來不及束冠,草草地撩在身後找了根髮帶紮起來,就慌忙開門出去。
凌霜雪站在門口,看見他出來,衣襟有些散,長髮凌亂,氣息微喘,不由地挑眉道:你打算就這樣去見你爹孃?
沈灼低頭掃了一眼,不覺有異,問道:不可以嗎?
凌霜雪沒說話,往前兩步把沈灼推進還沒來得及關的門內,沈灼一個趔趄撞上浴室的屏風,退無可退。
凌霜雪靠過來,抬手把他鬆散的衣襟和腰帶整理好。
沈灼渾身僵直,一動也不敢動,清晰地感覺到凌霜雪的手從自己的胸|前走過,那種微妙的觸感讓他喉結滾動,連視線都不敢下移,抬頭看向門外。
他緊張的手心冒汗,凌霜雪卻氣定神閒,將玉佩給他繫上,又找了椅子叫他坐下。
沈灼乖乖聽話,坐下後又覺得哪兒不對,正要站起身,凌霜雪就把手搭在他肩上,讓他老老實實坐著。
大白天的,見你爹孃衣冠不整,像什麼樣?
凌霜雪解了沈灼的髮帶,墨色的長髮垂下來。他讓沈灼給他發冠,親手給沈灼束髮。這種事不是頭一次,凌霜雪做的很快。
沈灼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從髮間穿過,並不粗魯,反而在意會不會弄疼他,很輕,也很細心。
不由地,沈灼內心的躁動平靜下來。他獨自張狂的欲|望遇上這道輕柔的風,也變得溫順起來。
好了。凌霜雪整理好玉冠上的髮帶,讓它自然地垂下來,修飾在沈灼的兩側。
沈灼站起身,凌霜雪道:去吧,別讓你爹孃等急了。
沈灼頷首,他看著眼前人,眼底盪漾出笑意。心邪之際,美人也會染上桃色。
不過他這次知道收斂,眉眼低垂間便將異樣掩去,換上笑臉道:師尊和我一起吧,爹孃許是為了昨日寒舟前來之事。
凌霜雪看著他,似笑非笑道:怎麼?這會兒不躲我了?
沈灼今早的避讓凌霜雪看的清楚,安伯來傳信只是讓沈灼快點去前院,也沒說什麼事。但既然只是叫沈灼一個人,凌霜雪就不打算去了。
被凌霜雪這樣直白的發問,沈灼撓了撓臉,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是我糊塗,師尊莫要見怪。
凌霜雪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沒有剛才那麼冷。他率先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微微偏頭,見沈灼滿臉帶笑地跟在身側,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前院會客廳,沈氏夫婦正在和人攀談甚歡,聽見安伯說沈灼來了,那人抬頭往門口一看,見一道白色人影逆光而來,便以為是沈灼。頓時興奮地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向前,伸開雙臂就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