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又擦眼淚又吸鼻子,情緒激動道:我沒想到他們真的敢賣假藥給我,我說了是急著救命,可他們還是如此兒戲。此前就算也如此作惡,好歹還是分一分輕重急緩。
修士心裡有苦說不出,丹心宗乾的這些混賬事他們不是不知道,可是這大陸上他們的煉藥業逐漸佔據主導地位,這種小地方他們一家獨大,不找他們買藥又能找誰?
他們賣假藥,以次充好都是人盡皆知,但以前只要說是救急救命,多給一點靈石,他們就會拿真正的丹藥出來,沒想到這一次沒想到
修士又氣又怒,可他一個散修,無門無派,修為不高,難以和丹心宗抗衡。就算吃了大虧,真害同伴丟了性命,也只有把苦果自己嚥下肚。
沈灼聽的火冒三丈,惱怒眾人地丹心宗步步縱容,直至一發不可收拾,可轉念又忍不住悲哀,丹心宗背靠權傾一方的墨家,小門小戶和散修面對這樣不公的境地,他們又能怎麼辦?
這些事煉藥師公會都不管嗎?沈灼問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那修士更是義憤填膺,咬牙切齒道:煉藥師公會收了丹心宗的好處,自然是向著他們。清流一派備受排擠,如今已經是丹心宗的一言堂,哪裡還有沈家在時的清正嚴明?
聽到沈家,沈灼心裡一空,更加難受。
那修士也是長嘆,越說越絕望:沈家公子鬧出那麼不光彩的事,把幾大家族得罪個乾淨。要不是因為這樣,沈家也不會逐漸沒落,煉藥界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模樣。再這樣下去,哪裡還有我們散修的活路?
修士對沈家尚有幾分敬仰,即便是提到如今聲望一落千丈的沈灼也沒有罵人,態度上還算和善。
沈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二人如今可有地方去?
修士有些難為情,紅著臉搖了搖頭。
他們二人狩獵失敗,同伴又被妖獸所傷,光是治療就花光了家底,如今也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去。
沈灼略有猶豫,凌霜雪上前道:既然沒處去,那就跟著我們。
沈灼抬頭,凌霜雪示意他稍安勿躁,在修士準備答應時,又道:不過有句話要說在前頭,我們和丹心宗有仇。
修士一愣,隨後大笑起來,道:好,有仇好,有仇才好。恩人,我願意跟著你們。
丹心宗作威作福多年,眾人積怨頗深,之前是沒辦法,現在遇上個坦言有仇的,修士壓|在心裡的那口惡氣彷彿是找到了同伴,新仇舊恨都湧上來,恨不得立刻跟著沈灼他們去大鬧一場。
沈灼沒有反對凌霜雪的打算,放出烏雲豹取出雲車,修士主動上前要為他們駕車。凌霜雪沒答應,反倒是讓他進車照顧自己的兄弟。
雲車晃晃悠悠駛出小城,沈灼和凌霜雪坐在外面,四周落下禁止,沒有人能聽見他們二人的談話。
沈灼從剛才起心情就不大好,這會兒也不見情緒放鬆。
凌霜雪拍拍嬌嬌的背脊,示意它去沈灼懷裡撒嬌。嬌嬌看懂了,縱身一躍落在沈灼的肩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去蹭沈灼的臉,這是它最常用的安撫手段。
沈灼被它蹭的心軟,把它抓下來放在懷裡,心事重重。
還在想剛才的事?凌霜雪見狀,知道該自己出面,開口問道。
沈灼搖頭,道:我在想穿越者,對於她而言,我們大概只是一個夢幻故事中不起眼的甲乙丙丁,生死就如螻蟻,不值一提。可對於我們自己而言,我們是有血有肉真實存在的人,會哭會笑會痛。她肆意引起的這些變化,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無妄的滅頂之災。
穿越者作為外來者,她把一切都當成虛幻的故事,根本就不在乎他人的性命。她甚至把自己放在知曉一切的造物者的位置上,以為她可以操作大陸的格局,任何人的生死。